苏沐希这一步走的是险棋,谁都知道,武将想要保住位置,首先你不能败,其次你也不能赢得以后再没有仗打,因为战争一旦停下来,皇权猜忌,那你这位置也坐不稳,分权是必然的事。
这些大臣虽是朝廷的肱骨大臣,但又有谁能真正的免俗,不参与夺嫡之争,如今的西北是块肉骨头,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皇帝是一个谋算家,派来的人又怎会厚此薄彼,大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那边二皇子拉住了金陵,这边安玉堂也出声相劝,“二皇子说得对,和谈重于谈,但有一点,我与瑾王的观点一致,咬人的疯狗,不配在和谈之列。”
一人说战败,一人说疯狗,一个比一个狂妄,金陵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竟然直接动起手来,拳风很有气势,但没有对着萧云瑾也没有对着安玉堂,而是从两人中间穿过,想要去打苏沐希。
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沐希造成的,“你要是有骨气就该堂堂正正的跟我打一架,而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到去骗人。”
“能被骗说明你没脑子,”萧云瑾跟安玉堂同时出手,一个挡开了手腕,一个直接给了胸口一掌。
只一招,不过眨眼间,金陵便倒飞了出去,摊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萧云瑾其实没怎么用力,是对方太柔弱了。
“这和谈,不谈也罢,正好我十五万将士还没有回去,本王允许你们调兵。”萧云瑾收回手,用另一只袖口轻轻的擦了两下,“和谈这种和平的手段不适合本王,本王想要什么?都是直接抢。”
即便二皇子有心理准备,但萧云瑾的强硬还是打了他哥措手不及,他之所以放任金陵,只是想着金陵若能跟苏沐希见面,那他在单独见面也没什么?
现在看来,此路不通,金承允让人把金陵扶起来,不卑不亢道:“都说心悦诚服,瑾王的手段不过如此。”
这第一场和谈,可谓是不欢而散。
苏沐希抬手抱拳,对着萧云瑾跟安玉堂拜了拜,虽说早上大家一致认为,该给风国一个下马威,但下马威摆这么大阵仗的,苏沐希还是第一次见。
“瑾王威武,安世子霸气,”那句咬人的疯狗,可真是让苏沐希开了眼界,“佩服佩服!”
安玉堂轻咳一声,“跟我无关,是瑾王开局开的太大了。”
“安世子如今再来找补,不觉得太晚了吗?”萧云瑾往苏沐希跟前走了一步,低头凑近苏沐希,“郡主,你可要看清楚,有些人只是披着一层道貌岸然的皮。”
“确实要小心,比如瑾王这种,不讲理的人,只会动不动就上手抢的人。”苏沐希侧头躲开,从一旁绕开萧云瑾,“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有什么事商量完结果,直接去我父亲的营帐找我就好。”
萧云瑾冷峻的面容下,藏着淡淡的欢喜,这样的苏沐希实在太招人喜欢了,他眼神扫向安玉堂,话语却是对着众人说的。
“都散了吧!各位大人可以让人带着四处逛逛,下一场谈判本王不说话,可要依仗各位大人了。”
“下臣自当尽力。”
苏沐希走进她父亲的营帐,镇国公正在等着处理公务,连禀报的声音都没有出来苏沐希没有别人,他头都没抬,问道:“结果如何?”
苏沐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能是什么结果,父亲明知故问。”
镇国公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笔放下,“你闯出这般大的祸,还怕我问你。”
“我与父亲写信,父亲明明是同意了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的不对。”
“你那是与我商量,一封信写回来,就杳无音讯,”苏震这几日忙着重修关阳城,也没时间跟苏沐希深究,如今闲下来,到时有时间想苏沐希的目的,“急功近利,贪功冒进,苏沐希没有哪一本兵法讲了这两个计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好好交代一下。”
也是时候该回过味来了,苏沐希不怕苏震惩罚她,能惩罚她说明他还活着,苏沐希望着她的父亲,不一会眼眸里就沁满了泪水。
苏震正瞪着人呢,突然看见他的女儿哭,一下子就乱了阵脚,“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刚才一大帮子男人欺负你了。”
苏震站起身,就往外走,“我苏震只是不想管这些俗事,可不代表着这西北就任由他们插手。”
苏沐希拉住镇国公的衣角,满含委屈的对着苏震道:“父亲,我要和离,贺云城他害我。”
苏震震惊,“他如何害你?”国公夫人的来信他看了,贺云城花心偷食,这其实没什么?苏震想即便她女儿管不住对方,他还可以威胁一番,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女儿他了解,绝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就要死要活的,定然是出了大事,“他到底如何害你?你快说。”
苏沐希扯了扯她父亲的衣袍,然后指了指内室,苏震点头,跟着苏沐希去了内室。
苏沐希把门帘放下来,问镇国公,“除去气质这块,父亲觉得贺云城跟萧云瑾有几分相像。”
苏震道:“九成以上。”
苏沐希点头,“若是两人穿着同样的衣裳,摆同样的表情,父亲觉得有几成相像。”
苏震想像了一下,眉头深深的蹙起,结论就是足以以假乱真,他问,“你是如何发现的。”
“父亲,您觉得我是如何发现他们的。”苏沐希说的平静,但脸上却是凄惨一片。
怎么发现的,还能怎么发现的,若说这世界上谁能分清两个相似的人,除了他们的父母,那就只剩下那人的妻子,苏沐希能怎么发现,自认都接触过才能发现。
苏震呆愣了半天,猛地站起身来,“欺人太甚,”苏震心疼女儿,眼眸霎时间赤红一片,他拿起自己的佩剑就往外面走,“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