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朋友们的感情都转危为安,曾聪虽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但还是显露了几分极力掩饰自身失落的表情。
吃过午饭之后,几人收拾东西,由陈阳开车送他们回城里。
林念遥和曾聪坐在后排,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旁边人的不高兴,想起默默霭,兀自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曾聪突然惊慌失措起来,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血玉,由于速度太快,过于用力,皮肤都勒出血丝了。
这般模样吓到了车里的其他人,纷纷转头道:
“曾聪,你怎么了?”
“默霭,我感觉不到默霭了。”
曾聪的语气中带着惊慌以及浓浓的不安,竟下意识的要开车门出去,可车子正在开呢,陈阳被他这个动作吓死了,虽然他知道行驶时车门是无法打开的。
“你干什么呢?我们还在高速上呢。”
“我要回去,陈阳,找个路口把我放下。”
这哪有什么路口可以放啊?陈阳安慰道:
“你先别急,我们给你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默霭的牌位寄在庙里,他平常不是待在我身边,就是待在那,他的魂体中有我的血,我能感受到他在哪里,可现在我感觉不到了!”
曾聪的情绪难以自控。
“我感觉不到了,怎么办啊?”
“你别急,别急。”
林念遥连忙开口。
“我让沈逐安去找,好吗?他们都是魂,沈逐安一定有办法的。”
对,还有沈将军,他们在那头还有能相通的人,曾聪总算是冷静了一下,目光殷切的看向林念遥。
林念遥轻声往旁边唤道:
“沈逐安?”
旁人看不到,实际上一直坐在林念遥身侧的大鬼双眸半睁,扫过曾聪掌心里的血玉后回道:
“那小子看起来是自己把联系断了。”
曾聪和默霭之间虽然没有阴婚契,但在地下也存在一定的关系,比如这么久以来,就是曾聪用自身血液饲养,不管彼此在做什么,对方都是能感觉到的,现在默霭把饲养关系断了,
曾聪面色发白,他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前他们也曾吵过架,可从来没有过断关系的情况,默霭会发小脾气,但也知道度,现在这般,是真的想和他一刀两断了吗?
默霭怎么能这样呢?哪怕他们之间已经注定了要分开,也至少在走的时候说一声吧,再说了,就算他现在力量已经比以前强大了许多,又能保证寄魂托生一定能成功吗?托生的肉体呢,又在哪里?
车子下了高速,陈阳找了个地方停车,见曾聪还茫然的坐在原处,心知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默霭,遂劝道:
“你这个状态,我们也放心不下,还是别自己行动了,念遥和沈将军不是在吗?让他们帮帮你,柏林问魂也可以帮你啊。”
张柏林点头。
“对,不行的话,我还能问问师父,他答应我以后,问魂他会回我的。”
几人耐心的劝着,生怕曾聪激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曾聪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缓,神情凄然。
“可能在默霭心里,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那人不愿与他道别,所以干脆就这样…
“昨天夜里虽然我喝醉了,但我隐隐也感觉到了什么,可我该死的,我一句话都没问。”
曾聪垂下眼眸,随即用双手捂住了脸,林念遥见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沈逐安开口道:
“寄魂托生得找相近命格的肉体,还得是将死之人,他就算要走也没法立马寄魂的,我可以让人去找这个市里符合命格的年轻人,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对一只千年大鬼来说,这不算什么难事,光靠他一人去找,进度是很慢的,但他能勒令方圆百里的游魂、精怪都去帮他的忙,这样就快了。
“将死之人,魂体不稳,我可以先从医院排查起。”
沈逐安几句话便稳住了几人心中的迷茫,林念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多谢,你若要问好处,找我来要就好。”
林念遥还没忘了找鬼帮忙,是需要报酬的。
沈逐安听罢,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
“敢问夫人还能给我什么?”
林念遥哽住,心知这只大鬼又在想些黄色废料了,恼道:
“只要不是那个,什么都行。”
“那个是什么,为夫没有听明白。”
“…”
出了这事,陈阳也不好请客吃饭了,到了学校之后,他们便分道扬镳。
下车时,曾聪抬腿要走,张柏林攥住他的胳膊。
“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嗯。”
曾聪点头。
曾聪走远后,张柏林仍望着发小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视线,直到林念遥与他告别,他才回过神来。
陈阳凑过来亲了亲他的侧脸。
“没事的,曾聪是成年人了,现在默霭还没找到,他肯定不会冲动做傻事。”
张柏林显然不这么想。
“你不懂,曾聪和默霭从小便在一块,默霭死了,他便以自身血肉饲养,形影不离,这还是十多年来第一次断联系。”
他难以想象默霭此时的心情。
“你别看曾聪这段时间一直冷落默霭,但说白了,他才是最在意默霭的人。”
另一边,林念遥刚回到自己的出租房楼下,便见那停了一辆SUV,车主他也认识,是有几日不见了的彭玉溪。
沈逐安是显露了身形的,所以彭玉溪能看到,惊讶的“哟”了一声,对林念遥道:
“可以啊,看来了我的办法有成效了,你男朋友?”
林念遥这才回想起之前自己发的那一条朋友圈。
“啊,是啊。”
彭玉溪下了车,走过来围着沈逐安转了好几圈,嘴里头的哇塞不停。
“我去,念遥,难怪那些男模在你面前扭成麻花了,你都不看一眼,原来家里头有个极品啊。”
什么男模?林念遥霎时间瞳孔地震,连忙抬手去捂彭玉溪的嘴。
“玉溪姐,你别说了。”
“咋了,他不是知道吗?”
啊?所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彭玉溪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瞟了一眼那身形高大的男人,见其脸色发黑,暗道不妙,丢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给林念遥,自己脚底抹油的溜了。
林念遥傻眼。
“玉溪姐?”
“啊哈哈哈,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哎呀,本来是想找你吃个饭的,下次吧,下次吧。”
油门一踩,只留下一串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