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离开了,
其随行队伍里的感染者交接安置工作也渐进了尾声,
苍川是时候回到圣骏堡向安德烈报告事情的情况了。
【泰拉历1090年1月25日】
内卫大楼总长办公室内,
姗姗来迟的苍川站在安德烈的面前,呈上了一份稍加修饰美化的报告,
“与目标成功接触,进展顺利,无与其发生冲突…”
安德烈念着苍川提交的文件,面带微笑。
“做的还不错。”
苍川松了一口气,
“我们来聊聊纠察队的事吧。”安德烈突然开口,
苍川脸色瞬间紧绷,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看看这个,”
安德烈将一份资料丢给苍川,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见过他一次…”
安德烈思考着说道,
苍川小心的拿起资料,翻开第一页,一个熟悉的乌萨斯中年男性的头像出现在上面,
“茨尔·谢雷曼”
“谢雷曼侯爵?”
照片上正是苍川在接手菲斯戴恩特时在门口看见的仓皇逃窜的人,
“他家的那个小子我记得也得罪过你吧…”
安德烈继续说道,
苍川回想起第一次参与述职大会时遇到的那位受人奉承的红袍男孩,
“你们之前遇到的纠察队,就是受了谢雷曼侯爵的雇佣,改变巡逻路线跨区来抓捕普通人和感染者。”
安德烈解释了苍川之前与纠察队的遭遇战,和情报上对不上的信息的原因,
“这个谢雷曼侯爵可真是敢做敢为啊,”
苍川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他明明是个侯爵,他为什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苍川问安德烈,他不清楚对方如此行事的动机,
“资料上说了,这位侯爵掌管的是乌萨斯矿业的开采,也就是矿场的运营,而先前的述职大会上,菲斯戴恩特的事件曝光后,这个侯爵也因为违规开采和感染者试点的原因被收走了一部分权限,并且对其名下承包的矿场造成了不可逆的恶劣影响,工人们跑的跑,辞的辞,他的矿场根本没法运行,就只能铤而走险抓感染者干活了。”
安德烈拿起笔,在苍川手上的资料中标记了几处重点,
“而将非感染者变成感染者嘛…”
“感染者的地位更低,生产成本更少,在他们眼里就是用之即弃的物品”
苍川抢先一步说出了安德烈的结论,
“你看来确实学到了不少…”
安德烈有点儿惊喜,但又立马换回了严肃的神情,
“这个谢雷曼侯爵,因为他之前犯下的种种罪行,再加上现在各种事情的曝光,他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总长向苍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您想对他动手?”
苍川知道安德烈的意思,
“并非是我,而是皇帝”
安德烈看向了远处皇宫的穹顶,
“谢雷曼家掌管了这么多年矿物的开采,也该歇歇,给新人们一个机会了…”
安德烈面色冰冷,缓缓说道,
“您是要我去了结他吗?”
苍川沉声问道,
“不,他目前还杀不得,毕竟是个侯爵。”
安德烈摇摇头,否认了苍川的疑问,
“那您的意思是…”
安德烈从怀里掏出一瓶粉末,
粉末泛着澄黄的光,
“杀他不足以令他赎罪,就让他变成自己最看不起的人吧…”
……
【泰拉历1090年1月27日】
谢雷曼领主驻地,
“该死的废物!”
高瘦的乌萨斯中年男人将手中的矿业报表撕的粉碎,
自从和承包给里戈的那片矿场出事后,他们家的状况就开始直线下滑,工人集体罢工跑路,北方的矿业权也被收回了大半,甚至连请来抓捕感染者填补矿工空缺的感染者纠察队也杳无音信,
一切都在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我到底该怎么办…”
想要冷静下来的谢雷曼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思考着自己未来发展的方向,
作为旧贵族中较为年轻的一员,谢雷曼侯爵对于乌萨斯的荣耀并不在意,
他只是希望通过反对改革来保证自己家族多年经营的矿石产业不会被时代冲击,确保自己能够从其中源源不断的获取利益,
他并不在乎平民的死活,用他的话来说,
“平民就是用来获取利益的工具。”
而今,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谢雷曼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风险,
谢雷曼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思索着眼前的局势,计算着新旧贵族之间的差异,
他发现自己所属派系的优势正在逐渐变得微弱,
或许是担忧,亦或是为了自保,
他被一种无形的冲动指引,打开了自己办公桌底层抽屉,
一部老式通讯器静静平躺在里面,
谢雷曼有些犹豫,但他还是伸手将之拿起,
“叮……”
模糊嘶哑的提示音传出,通讯器被启动,
谢雷曼看着通讯器里唯一的号码,心里百感交集,
“我只是为了谢雷曼家,我只想活下去…”
谢雷曼按下了通讯键,
“嘟——”
通讯器传来拨号的电音,
“嘟——”
声音在空寂漆黑的办公室里回响,
“喂?”
一道年迈庄重的声音响起,稍微吓了谢雷曼一跳,
“您好,请问是贝加尔大公吗?我是谢雷曼”
谢雷曼的声音无力,绵软,向着电话另一端的公爵示弱,
“你自己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来找我?”
年迈的声音隐约传达出不满,
“大人…,谢雷曼家即将迎来一场危机,我…没有度过它的…信心…”
谢雷曼话语中带着恳求,低声下气的述说着自己的难处,全然没有一个贵族的气势,
就像一个恳求他人乞命的奴仆,
“你的诚意呢?”
电话另一头的公爵皱了皱眉,仅剩的独眼闪着期待的光,
“谢雷曼家愿意以市场40%的价格提供给第三集团军十年份的源石,以及相关的能源消耗品,并支持第三集团军日后一切的军事活动!”
谢雷曼打出了自己的底牌,以表现自己的诚意,
“只希望公爵阁下可以帮助谢雷曼家度过难关!”
谢雷曼颤抖着咬牙说完了所有的话,
“条件很不错,但我需要思考思考…”
独眼的公爵嘴角挂起了微笑,随后慢慢挂断了电话,
“嘟…嘟…”
谢雷曼瘫倒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脊背,
“我在干什么…”
谢雷曼立马摇了摇头,
“愿先皇保佑你我,贝加尔大公!”
“谢雷曼家永不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