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医生,能不能请您好好说一说正事,谢谢!”
听着卡莲对那位匪首最后场面的细致描述,弗雷德里克最先忍不住了,便态度谦和且认真的希望对方能停止这一恐怖的话题,
“是啊,大伙都等着最后的结果呢,他说什么了?”
苍川帮着弗雷德里克应和道,
“我这就说,你们别急嘛~”
卡莲逗趣地笑了笑,故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嗯嗯!”
血魔清了清嗓子,换回了那副对待工作的认真姿态,缓缓开口说道,
“那家伙透露的东西还不少呢,安德烈他已经将情报送到传真室了,你们待会儿就能收到,我现在就跟你讲讲几点主要的东西...”
卡莲的话语随着她的叙述变得认真,
“首先,你们最关心的的事情,就是他们这帮人与柳德米拉背后的那个老科学家有没有关系是吧?”
“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通知你们,有!而且关系还不小!”
血魔的话语猛地一顿,让在场聆听的众人心中“一噔”,
随即在座的四人便立即调动起了视觉,全神贯注的盯着放在桌子中央的通讯器,等待着卡莲的进一步解释,
“我听那个雇佣兵交代说,那个叫达尼洛夫的老科学家,身上有着一份极其重要的实验文件,虽然对方的权限没有达到能知晓其内容的地步,但我经过他的证词和那个老家伙档案的比对,发现这份所谓的重要文件极有可能是关于上一次切尔诺伯格石棺研究所事故中本该被销毁的资料的备份!”
卡莲认真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同时,她的语气中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这让听闻此事的众人不由的内心再次一颤,
“按照目前线人的资料,这个老家伙大概已经与哥伦比亚的那家叫做“沙滩伞制药”的公司接触了,如果我的猜测属实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解析这份文件了,不过按照我在档案室得到的关于当年事件的资料,这份备份极有可能已被加密,对方的解析和翻译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正好覆盖在安德森寒假的三个月内...”
卡莲接下来的话为苍川的哥伦比亚之行打了包票,
“你的意思是苍川他必须要去哥伦比亚了吗?”
“等等,三个月寒假?!”
赫拉格与苍川同时开口,只不过后者的关注点有些许的不同,少年对自己前往哥伦比亚一事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他只能在三个月寒假中寻找话头,
“没错,他必须要去哥伦比亚了,而且不仅仅要对叛徒进行清扫,还要争取销毁或者取回达尼洛夫手上的那份文件,这关系到乌萨斯帝国的情报安全甚至是国家安全!”
卡莲很认真的回答了赫拉格的问题,自动无视了苍川对于三个月寒假的感叹,
(都在乌萨斯了,冬天那么冷,多放几天假难道不合理吗?)
“嗯?等等,你们先等等!”
在一旁旁听的弗雷德里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随后连忙出声说道,
“卡莲医生,您是说苍川他要在寒假前往哥伦比亚?”
“是的,”
血魔很认真的重复着自己的工作内容,
“是明年寒假吗?我是说,是1090年到1091年的寒假?”
弗雷德里克有些意外,随即理顺了语言再一次向卡莲确定道,
“没错,就是在他今年12月份开始的寒假,他将前往哥伦比亚去解决那家公司绑架感染者与乌萨斯帝国的叛徒的问题...”
血魔没有想对弗雷德里克隐瞒什么,
赫拉格目前属于新贵族派系,也就是说,阿撒兹勒处于新贵族,也就是内卫大楼的保护之下,
这位卡普里尼医生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与他们一头的“盟友”,即便将这些情报告诉对方,他也没有胆量和能力向外界传播此事,
这里可是乌萨斯,
“所以,您的意思是,苍川将在不久后前往哥伦比亚!”
弗雷德里克有些激动,再一次向血魔确认这件事情,
苍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弗雷德里克竟然不知道他要前往哥伦比亚,
但他转念一想,又随之恍然大悟,
“当时赫拉格将军和卡莲喝酒时请求安德烈让我去哥伦比亚的时候,老师他好像已经醉倒了吧...”
“没错,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卡莲对弗雷德里克的询问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的向他确认道,
“没事,好事!”
“我由衷的感谢与赞美您,卡莲医生!”
卡普里尼医生顿时面露喜色,随即在怀里一顿翻找,将那本房产证明又一次塞到了苍川的手上,
“我先前就跟你讨论过那件事了,没想到你们的计划会进行的这么快...”
弗雷德里克再一次将那本证明双手呈上,看向自己学生的双眸带着期待的激动,
“呃...”
“确实是这样的,哥伦比亚的事情有些紧急,按照上面的要求,几个月后,到了寒假,我们就要跟赫拉格老爷子的朋友去哥伦比亚办事了...”
苍川苦笑着双手郑重的接过了弗雷德里克手上递来的房产证明,
由于自己先前为对方许下了如若前往哥伦比亚便完成对方委托的承诺,苍川因此也无法拒绝弗雷德里克的赠与,
同时,这位卡普里尼医生所提供的治疗矿石病的器械也符合菲斯戴恩特感染者试点目前的需要,也会对后续自己与游击队的通商提供一定的便利,对菲斯戴恩特的矿石病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帮助作用,
这是一种完美的双赢,苍川又何乐而不为呢?
“喂!喂!,你们是不是把谁给忘了!”
血魔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些许的不满,
“你们的事情等到通话结束之后好好谈,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们说呢!”
卡莲打断了眼前师徒互诉衷肠的“美好画面”,强调着自己在这次通话中的重要地位,
“抱歉,抱歉,卡莲医生,请您继续!”
弗雷德里克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语气谦和了很多,
“这还差不多...”
血魔的声音有些得意,但随后便调整回了认真的姿态,继续向苍川他们传递着从匪徒口中拷问而来的情报,
“其次是这个沙滩伞制药,根据那个雇佣兵的供词,这家公司绑架感染者的原因是对其进行药物活体实验,据了解,他们需要人体样本来测试公司的样品药物,虽然我们无法得知药物的具体细节和功效,但他们的绑架行为和实验方式严重侵犯了乌萨斯国民的人身权利,也违背了哥伦比亚科学伦理委员会制定的安全实验要求……”
卡莲将沙滩伞制药绑架感染者的行为目的陈述了一遍,同时也说明了这家公司在两国法律上犯下的罪行,
“又是制药…”
听到这位血魔医生对这家公司目的的表述,弗雷德里克脸上的欣喜顿时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浓烈的愤怒与不安,
“嗯?哥伦比亚的科学伦理委员会?”
苍川没有注意到弗雷德里克阴沉下来的面色,这位少年注意到了一个特殊的陌生名词,
这听着像是哥伦比亚的一个科学组织,
“这家公司的绑架行为在哥伦比亚居然还有人制止?我还以为在这个自由的国度里官方都不会去管这些事情呢,”
苍川疑惑的回话道,随即向卡莲询问起这个组织的性质,
“这个嘛…”
卡莲并没有马上回答,通讯器的那端则传来了翻动资料书页的声音,
“这个组织我其实我更了解一些,就让我来代替卡莲医生为你们讲讲吧,”
面色阴沉的弗雷德里克缓缓说道,随即让通讯那头的卡莲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你们先前不是好奇我之前的身份吗?我也顺便趁着这次机会跟各位好好说说吧,”
卡普里尼医生先是面露苦笑,随即脸色又严肃了起来,同时看向了一旁的赫拉格,
将军的眼里带着些许的担忧,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像默许了什么,
“嗯嗯!”
医生认真的坐正了身子,目光坚定的看向了面前的众人,随后开始了发言,
“哥伦比亚科学伦理委员会,顾名思义,乃是对哥伦比亚官方与民间从事科学实验、生物制药、生态建设等特殊行业进行监督与评测的特殊监察机构,由哥伦比亚民间与官方合资组成,”
“这间机构负责对全哥伦比亚范围内的科学实验进行实验监督和产业调查,任何相关的科学公司在进行阶段性制造实验或是产品检测时都要经过这间机构的评定与监察,”
弗雷德里克细致的说明了这一组织的权能,向苍川他们科普了这一陌生的名词,
医生讲解的非常细致,但也让众人对他的解释出了疑惑,
而弗雷德里克也明白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于是仅停了半拍,便继续向众人解释道,
“但正因其由官方与民间合资组成,这间机构自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存在着极大的漏洞,其权威无法影响某些科研巨企的实验,同时也因为组织内部的复杂性使其成为了某些非法实验的合法保护伞,因而无法对某些机构的违法行为做出裁断与制止,再加上哥伦比亚国防部对于新型武器的研发需求和大规模的资金投资,使得更多的公司企业在进行违规实验时会受到各种官方的保护,从而使其无法被科学伦理委员会所干涉阻止...”
“哥伦比亚的国策与发展让这一组织成为了一个挂着官方帽子的笑话,即便如今的情况有所改观,但无视这一机构进行违规处理的公司亦不在少数,这所谓的“沙滩伞制药”固然便是其中之一,”
弗雷德里克很详细地为众人介绍了这一机构,并且以失望的语气道出了其如今的形式,也表明了那群哥伦比亚佣兵之所以如此嚣张的根本原因之一,
“这些便是关于哥伦比亚科学伦理委员会的介绍,而现在,按照我先前的说法,我有必要为大家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
卡普里尼医生又一次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将军,下定了决心,
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认真的看向众人,随即认真开口说道,
“我,弗雷德里克·帕尔维斯,45岁,原出身于莱塔尼亚,曾于1076年—1084年任哥伦比亚联邦特里蒙市特里蒙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后在兄长阿伦茨·帕尔维斯的推荐下加入了海顿制药,于此公司进行科研工作,后因同僚利益冲突与科学伦理问题于1087年辞职,又因保密问题被公司相关人员追杀,于1088年至乌萨斯切尔诺伯格,并于逃亡中途遇见同受佣兵追杀的哥伦比亚佣兵军医,希德佳医生,最后受赫拉格将军庇护招揽加入阿撒兹勒从事矿石病感染者的救助与相关病情抑制的工作...”
弗雷德里克认真地重新介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严肃地告诉了苍川等人自己所隐瞒的身世,随后又不顾众人思索的神色,继续着对自己过往的讲述,
“本人于海顿制药任职期间,曾被指派参与一项关于提升医疗用源石技艺的辅助药物的开发,后因在一次临床实验时观察发现到‘志愿签署’临床协议的受验人员存在强烈的药物过敏和生理排异,想要紧急叫停实验时却被陪护的保卫科员工以危害实验数据为由武力制止,最终导致受验者感染性休克致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
卡普里尼医生尽可能的用客观的语词来描述自己当年经历的场景,但却在一个个不经意间缓缓埋低腰身,不敢与众人对视,
“这件事情发生后,这名受验者的尸体很快被无害化处理,但我在比对实验信息时发现受验者接受的药物剂量与初始表单并不相同,同时,在进一步的对比档案时发现受验人员的身体指标和年龄均为造假,其根本不具备接受实验的基本要求,”
医生的话语越说越缓,但还是艰难的将每一个语词清晰的吐露,
“在得知一切后,我便向派发任务的上级反映了样本搜寻存在的问题,并希望对方能够重视改变这一情况...”
弗雷德里克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而其造成的最终结果苍川已经能想到了,
“我先是被夺取了负责人的位置,然后便是被‘相关人员’从科学伦理委员会的举报中心驱离,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针对性的车祸,最终躲到了我的兄长,阿伦茨·帕尔维斯的家中,”
卡普里尼医生痛心的说出了那熟悉的展开,随即神色变得更加愤怒,
“刚开始,我的兄长利用他在本质企业的权限帮我规避了那些曾经同僚的刺杀,使我有时间利用重新进行科研,虽然有所限制,但情况依旧稳定,直到...”
“直到?”
电话一头听得十分认真的卡莲应和了一句,从始至终,她都对这位医生的身世有着极大的兴趣,
弗雷德里克突然沉默,神色也达到了最为凝重的地步,
不堪的回忆让他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嘴唇微微张合着,
“直到我在阿伦茨的书房里找到了几份关于人体武器的公文复印件...”
医生的表情非常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