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空旷而灯火通明,除了值夜班的两个仆人在休息间磕瓜子儿聊天待命,这个时间点儿已经没什么人在屋子里走动。
不像在卧室密闭的空间,更为空旷的别墅大厅空气流通也更好,时不时拂来的夜风微寒,让周煜华更加提心吊胆,没有安全感。
好短,这裙子实在好短。
周煜华抬手按着裙边儿,几乎是夹着腿走路。
而就在一个星期前,若是看到他的女朋友穿这样的短裙,他只会笑着调侃,恨不得那裙子能够再短一点儿。
哪怕是不经意的一阵风,吹动屋子里的花瓶、风铃发出些许声音,他都会惊诧的转身,生怕忽然走出一个人来,看到此时的他。
就算风宸说了,让他去问值班的仆人,但他此刻也不想见到任何人,试图自己寻找清扫的用具。
只是,诺大的房子中,到处都明晃晃,亮堂堂,干净得一尘不染,也丝毫不像在普通人家里,随便找一找,就能看到扫帚抹布静静的待在角落。
没有,在这样的别墅中,好像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东西。
周煜华这几年混得不错,他也住着这样光鲜的大房子,所以,他大约知道,这些工具,应该会放在仆人的工作间,或者保姆房。
最好是工作间,这样可能还不会碰到人。
要是保姆房,说不定有仆人正在屋里休息。
周煜华找到工作间,一眼锁定其中的清扫工具,松了口气。
拿着东西正要离开,一回头,却正好碰见一个同样穿着女仆装的仆人。
不同的是,对方穿着的是更加严实整洁的长裙,看到对方的瞬间,两人似乎都呆了一下。
下一刻,女仆回过神儿来,微微低头一礼,双手搭在身前,侧身退至一边,给周煜华让开路来。
周煜华长得漂亮,穿这身衣服,乍眼一看,像个美女。
只是,过于高挑的身材,以及那头稍显凌乱的短发,也不难让人看出他原本的身份。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这是她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心得体会,所以,此时女仆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站到一边。
周煜华僵了一下,拿着东西僵硬的从女仆身边走过,好像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
经过女仆身前时,不自觉的并了并腿,生怕对方发现这短裙下丝毫端倪。
这样的紧绷和心惊下,更让他难堪的是,竟然不受控的抬头。
周煜华下意识仓惶的逃窜,寻常虎虎生风的步伐不觉有他,但此时忽然拉大的步伐,致使凉风涌灌,他感受不到裙子的存在,好像没穿一样。
在他身后,女仆抬头举起了手机,疯狂拍照。
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实际上内心正在疯狂的尖叫。
我就说这大户人家工作,见识都能多长一些吧?
此时此刻,工资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看到了什么?
天哪,电视荧屏上光芒瞩目的大明星,在她家穿女仆装!
啧啧啧……就算过了一百年,一千年,戏子果然还是戏子啊!
在普通人面前趾高气扬,但在她家主人这样的权贵面前,不也得卑躬屈膝。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周煜华下意识扭头。
只是,当他看过去时,刚刚那个女仆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仍然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但若是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女仆的手里多了一只手机。
周煜华此刻没有这种探究的心情,逃也似的回到卧室,猛然关上房门。
胸腔中,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甚至选择性遗忘刚才的一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来。
“怎么着?异兽打进来了,有东西在追你?”
听到这动静儿,风宸抬头看向卧室小玄关的方向,笑问道。
周煜华沉默的拿着笤帚和畚斗走了过来,低头清扫地上的碎玻璃和香火。
风宸眯眼看着他走动,忽的抬腿,伸脚蹭了蹭穿着白丝的长腿。
“腿挺直,难怪是大明星,倒是符合现在的审美。”
周煜华猝不及防,惊颤的连连后退几步。
“哈哈!”
风宸见状爽朗的大笑起来。
揶揄着调侃。
“花花,演得很像嘛!胆小怯懦的小女仆,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男人的模样来。”
周煜华嘴角一抽,握紧了手里扫帚和畚斗的把儿,心中涌起无能的愤怒和悲哀。
“把香炉捡起来,你会点香薰吧?”
风宸笑罢,喝了口酒,抬手指示道。
周煜华将手里的扫帚和畚斗放到一边角落,一边蹲下去捡那香炉,一边回道。
“不会,我平常用的是西式的香薰。”
西式的香薰,只用将它放在屋子里,任其挥发就好了,或者是香薰蜡烛,也不过直接用火点一下。
这种需要用香炉的传统香薰,他不太会点。
只是,此时风宸却没回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蹲在地上捡香炉的周煜华。
习惯了平常穿着的裤子,此时的周煜华动作无疑是有些奔放,随着骤然下蹲涌起的风,短裙微扬,绰约展露些许裙下风光。
及至完全蹲下,短裙也无法全部遮盖,从前面看去,几乎是一览无余。
察觉到风宸的视线,周煜华脸色蓦然涨红,慌乱的一个前屈,双膝触地,以鸭子坐的姿势跪坐在地上了。
如此,短裙的裙摆,将半筒白丝袜未曾遮盖的上半部分,全部遮住了。
只是,后知后觉自己摆出这样的姿势,周煜华脸皮抽动,表情似乎有几分石化。
毫无疑问,这种坐姿不够爷们儿,别说爷们儿,娘们儿一般也不这么坐。
再加上这一身女仆装,莫名有些卖萌勾引的意味。
“不愧是明星,入戏很快。”
风宸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赞许淡淡开口。
“香炉放桌上,把地擦了,再把香点上。”
随后,真如吩咐一个女仆般,信口吩咐起来。
周煜华连忙将香炉盖上盖儿,放回桌上,站起身来,从一旁拿了刚带过来的抹布,去卫生间沾了水,拿来擦地。
只是……拿着抹布,垂眸看着这并不是很脏的地面,他又不禁迟疑了。
“怎么了?擦地也不会?”
“你该不会是智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