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羽感激地向李太医点了点头,“多...多谢。”
“公子还是需要多多注意,伤口尽量不要再崩开。”
萧承羽苦笑地低下头,看了看红肿刺痛的双手,“撑到哪天算哪天吧。”
正说着,就见外面萧承羽刚刚洗好的衣服散落了一地,别人洗完后都用夹子固定在架子上,没有人提醒萧承羽这个。萧承羽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挪到院子里,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重新洗。
李太医见状也无能为力,只能收拾好药箱离开了浣衣局。
”哟,这不是又乖乖地过来干活了,别偷懒,洗完晾干明天还要送回去呢。”之前吃饭刁难萧承羽的小太监又走了过来冷嘲热讽。
萧承羽也不理他,只是闷头将这些衣服默默又洗了一遍,手指被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腿在寒风下也疼得厉害,他现在只是坚持做着机械地重复劳动。
突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萧承羽全身湿透,头发很快冻成了一条条冰棱,冷风一吹,冻得他瑟瑟发抖。这一幕正巧被偷偷来的宇文耀看到,他忍住了想要上前关怀的脚步,在门外冷冷地看着狼狈的萧承羽。
萧承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扶着水池边刚站起来,就被人扫腿绊倒在地上,之前骨折的腿刚刚长好,一时之间难以使力,还未用手撑起身体,就被人用脚踩住后背,萧承羽只能趴在地上喘息。
“还想吃饭,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脚上还带着脚镣呢,坐着吃饭你配吗?”那人还不肯放过萧承羽,拿着棍子就往萧承羽左腿上比划。
萧承羽奋力地抬起头,却无意间和门外的宇文耀对上了目光,他看见宇文耀神情冷漠地看着被打的自己,转身离开了。
萧承羽意识模糊,原来他看到自己受辱也是能这么冷漠,打吧,把自己打死在这儿才好。萧承羽再也不做抵抗,只是随着那人的棍子被打得口吐鲜血。
那人见萧承羽也不反抗,顿觉无趣,打了几棍也怕闹出人命就走了。
萧承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找了些水把手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再将之前洗得衣服小心晾好,颤颤巍巍的找来空闲的夹子一件件的夹好。
应该是发烧了,脚步虚浮,眼前模糊一片,凭借着记忆回到小屋,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身。窗外太阳渐渐西沉,屋内一片黑暗。
宇文耀回去之后,心里一直不踏实,入夜后鬼使神差般地又来到浣衣局的小院,看到萧承羽的小屋一直黑着,来到窗外偷偷看看。
走进后,才发现屋内一直没有亮灯,死寂一片。他心中不安,来到屋内查看,这才发现萧承羽昏倒在床边。
宇文耀从怀中拿出一粒十全丹,塞入萧承羽口中,并喂了少许水帮他服下药丸,从后心输入内力修复体内的暗伤。可能只有他昏迷时,自己才能放下内心的仇恨,才能放下对惨死的族人的愧疚。
呃,萧承羽醒了过来。不知道谁好心帮自己医治了,烧已经退了,体内的暗伤也好了许多。
虽然是半夜,萧承羽醒了却再也睡不着了。想到自己如今生死两难的境地,撑到几时是几时。
第二日天未亮又被人催促去干活,照例是一堆衣服,萧承羽在冷水中一件件用心洗着,看时间差不多了,萧承羽将这昨天晾好的衣服一件件收好,放在一个木质手提盒中。
萧承羽腿有暗伤,本就比别人走得慢些,每日午时前都要把前一天的洗好的衣物送到寝殿内,今天衣物尚未洗完就要起身去送了。
去往寝殿的路上有一些台阶,天冷结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萧承羽腿脚不便,只能把手提盒放在一边,自己蹲着慢慢挪下去。
“真的没想到,堂堂二皇子,竟能忍受在这后宫为奴。”
萧承羽抬头看,原来是云翳将军的妹妹云晓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承羽只微微一笑,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提盒,微微躬身行礼,就要从旁边走过去。
可是云晓却堵住了去路,“当初,你拒绝了先皇的指婚,将我置于被全城人笑话的境地,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肯去做这洗衣伺候人的奴才的。”
萧承羽也不做辩解,只是在一旁默默站在一旁。云晓见他不发一言,身形瘦弱,脸色苍白,比灭国之前还要惹人怜爱。
“你可愿意?”云晓还是放不下之前的执念,不忍看他在宫中受苦。
“我不愿意。云小姐。”萧承羽摇了摇头。
“好好好,既然你选择自轻自贱,我也不强求。”说完转身离开。
萧承羽看着云晓离去的背影,走了好,远离自己总是好的。
每日洗衣、晾衣、送衣,一忙活就是一天,吃饭总是别人都吃完了捡些剩菜剩饭吃,时间长了,胃里总是隐隐作痛,偶尔还会咳血。
李太医经常来看萧承羽,尽力帮他调理身子,但也无可避免的衰败了下去。
“那里为何围了一圈人?”宇文耀批完奏折回寝殿休息,看到门外不知何事围了些人。
赵公公过去让那些人让开,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宇文耀上前查看,竟然是萧承羽。
只是不知为何他会晕倒在此处,赵公公找人将萧承羽拖下去,醒来再来汇报。
大约一刻钟左右,萧承羽被人带了上来。
“醒了?为何晕倒在殿外?”宇文耀许久未见到他,看他勉力支撑未免心中隐隐作痛。
萧承羽也不知为何会晕倒在殿外,当时送完衣服,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他不知如何回话,看宇文耀对自己的态度已是大大改观,却不知缘由。
“把人带上来。”宇文耀突然说道。
很快,有一名女子被带了进来。只见这女子一看见萧承羽就疯狂地扑过来,旁边的侍从赶紧抓住她的双臂,不让她上前。
萧承羽抬头一看,竟是婉儿的母亲,贺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