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初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禀陛下,臣女打听到挟持叶小将军那群绑匪漠北口音,还曾提起过什么七匹狼。
臣女恳请陛下允许臣女去救叶小将军。”
京兆尹都要吓哭了!
郡主您怎么敢的呀?
没看到陛下都要杀人了吗,怎么还敢跟他提要求的?
魏武帝的确怒极,可听到谢南初的请求后,他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愤怒,只探究道:“叶澜音出事后京兆府和叶邵安、禁军都没少下力气寻找,却什么都不曾找到。
你又是从何处打听到他的踪迹的?”
身为皇帝,魏武帝本能地怀疑一切。
那么多专业的人没打听到叶澜音的任何消息,谢南初一个闺阁小姐却打听到了,魏武帝不问才叫人担心呢!
谢南初敢在当朝皇帝面前说这事儿,当然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闻言立即解释,“最近朝中事多,城中百姓们本就人心惶惶。
百姓们见到官府中人更会心慌害怕,被问到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臣女让下面的丫鬟和婆子们打扮成寻常百姓,佯装是自己亲人被拍花子抓了,四处打听之下意外地有了些许收获。
内宅妇人的手段上不得台面,让陛下见笑了。”
魏武帝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谢南初的解释,垂眸看她良久,“按理说,你要去找叶小将军,于公于私,朕都没有理由拦着你。
不过眼下大魏和北辽、柔然方面正在交战,漠北更是交战区,你父王和母亲岂能允许你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谢南初卖乖一笑,“母亲或许不会同意,但我撒撒娇她也就应了。
至于父王,他老人家为国征战本就已经够辛苦了,臣女就不让他分心了吧?”
事实上谢南初压根儿不觉得自己离京去找叶澜音有向魏武帝禀报的必要。
只是魏武帝心眼儿小,如今又做出提前册封陈云山这种事情,她实在是不放心。
就怕魏武帝会拿着她离京这事儿做文章,去为难长公主和秦王,才跑来向魏武帝禀报,日后就算她出了什么事,魏武帝作为知情者也是没有理由去为难长公主和秦王的。
魏武帝深知长公主和秦王对谢南初这个唯一的女儿投注了多少心血,很爽快的就应了谢南初的请求。
“也罢,只要你母亲同意,朕绝不阻拦。”
谢南初开心的小小蹦了一下,“谢陛下成全!
臣女告退!”
话说完转身就小跑着往外跑去,都已经跑了几步了,又折了回来,“启禀陛下,臣女离开魏都去找叶小将军,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如今人都已经在宫里了,可否到慈宁宫去探望一下我娘?”
谢南初凭一己之力将川南陈氏和秦王府这两个令皇帝夜不能寐的军事集团紧密联系在一起,这是魏武帝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事情。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用谢南初来拿捏秦王府和川南陈氏也是意外的好使。
魏武帝于是一边膈应着,一边纵容着谢南初和川南陈氏的亲近。
听到她可怜巴巴的请求,甚至还做出了一副宠溺样子,“那是你娘,你要去看直接去便是,你母亲若无意见,朕何曾阻拦过你?
只是魏都仓之事务必守口如瓶,哪怕是对你娘和太后、你母亲,兄长亦不得透露半分。”
“臣女遵命,谢陛下成全!”
谢南初麻溜儿的谢恩,窜出了御书房,直奔慈宁宫。
边境的战事并没有太影响到宫里的生活。
宫人们按部就班的忙碌着,到慈宁宫后才感觉到些许战事带来的异样。
“这些日子,大家被战事搞得人心惶惶的,哀家这慈宁宫也许久未有人来了,也就你们母女俩陪着哀家。”
太后慈爱的笑着,握着谢南初的手不住的抚摸她的发顶,那温柔慈爱的模样让谢南初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为了夺回皇室的主权,把一个手握火药的危险分子送到北辽去。
心里复杂万分,谢南初面上一派乖巧,“这不是陛下担心您被那些细作伤到吗?
待战事过去,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人肯定超级多,到时候太后娘娘不要嫌烦才是。”
太后慈爱的笑着,“怎么会?
这皇宫啊,看着富丽堂皇的,可太安静了,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一旁的陈氏赔着笑,“太后娘娘您就再按捺一些时日吧。
眼下朝堂上下都忙着战事,各位夫人们也忙着为各位大人打点内宅,即便皇宫不戒严,怕是也无暇来给您请安了。”
陈氏不过是顺着太后的话说下去,方才还笑着的太和却是眼神微变,“是啊,哀家老了,稍有动静,请安、问候都停了。
不像你,养了个好女儿,皇宫都戒严了,还能迎着千难万险地来探望你,你比哀家有福气哟!”
这话看似是在夸陈氏,可陈氏却是怎么也不敢接的。
谢南初不敢确定陈氏是不是每天都在这样小心翼翼地陪着情绪起伏不定的太后面上却只能装作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太后娘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臣女可是来给您请安的呀,这不是刚好我娘在这儿吗?
陛下可是特地叮嘱臣女了,让臣女不许叨扰太后娘娘太久,省得扰了太后娘娘的情景!
陛下如此孝顺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才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呢!”
母女俩好不容易将太后哄得眉开眼笑的,等到谢南初请辞的时候,太后却依旧没有松口让陈氏和谢南初独处,只吩咐了旁人,“杏芳,送一下郡主。”
她客气又慈爱,唯独不让谢南初和陈氏独处,好像真的看不出来谢南初到慈宁宫是来干什么的一般。
她装傻,谢南初便也装傻,反正和陈氏见面的时候,让陈氏生病的药就已经落到陈氏身上了,独处与否,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然而演戏要演全套,出了慈宁宫,谢南初就将一包金瓜子塞给了杏芳姑姑。
“郡主这是做什么,太折煞奴婢了!”
杏芳姑姑假意推辞,握着荷包的手却紧紧地,一点都舍不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