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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离开后,楚云舒便在正厅里自己活动。
她是府里的庶女,这里根本没几个贵女是自己能搭上话的。
她们大多都跟楚芸儿相熟,聚在一块聊聊玲珑阁新出的衣衫或是香膏。
而这些个东西,依着她的份例,攒个小半年才能买。
她不知晓也不会前去自讨没趣,坐在一侧吃着公主府做好的糕点。
静安看楚云舒已然安静落座,对着身侧的侍女使眼色。
侍女微微俯身后来到楚云舒身侧,“楚小姐,静安公主请你过去一叙。”
楚云舒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边的糕点,“这位姐姐,你是不是找错人啦?我与静安公主不熟悉。”
“并无。”侍女笃定的说,“静安公主在凉亭等候着楚小姐,快些跟奴婢过去吧,要是耽搁了,惹的公主不悦,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这位姐姐,静安公主与我嫡姐相熟,我将她叫上,以防公主找的是我嫡姐,让姐姐白跑一趟了。”楚云舒滴水不漏的说着。
静安身侧的大侍女微微颔首。
楚云舒立马小步走到楚芸儿身侧,“嫡姐,静安公主找你过去一叙。”
楚芸儿神色一动,说了句抱歉的话从那堆人出来,拉着楚云舒走到一侧,装的无辜,“啊?我不知晓静安姐姐找过我,不是找妹妹吧?”
“嫡姐,我与静安公主不相熟,大抵是她身边的侍女搞错了。”
楚芸儿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若我与妹妹同去,这样一来,无论静安公主找谁都能找到,妹妹意下如何?”
“这.......”楚云舒陷入纠结,“昭阳让我不要乱跑就在这乖乖等她的。”
楚云舒总感觉到隐隐的不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和平的表面藏着巨大的阴谋。
静安身边的侍女有眼力的上前施压,“楚姑娘此话何意?静安公主作为大夏国的长公主还请不动你了?”
“云舒并无此意。”楚云舒低着头,谨小慎微道。
楚芸儿警告:“楚云舒,父亲可是叮嘱过的,别在外面惹事。”
想起父亲的话,又想到这些年母亲在府中的伏低做小,不过是思辰片刻,楚云舒便歇了心思,软着性子对那侍女道,“云舒与嫡姐同去,可好?”
“快点。”侍女不耐烦的催促,“要是让公主久等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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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离凉亭还是有些距离的。
由着她那句不可让静安公主久等,楚芸儿和楚云舒的脚步特别密,快走到凉亭侧便已经气喘吁吁了。
等贴近凉亭,那侍女冲着楚芸儿略微俯身,“芸儿小姐,奴婢还得去公主身边伺候。”
“芸儿到时上公主府致谢。”楚芸儿有礼的弯了弯身子。
楚云舒听的一懵,拉着楚芸儿的袖子迷茫问,“嫡姐,不是静安公主要见你吗?”
“见笑了。”楚芸儿又对着那侍女来了一句。
侍女唇角微弯,片刻后转身离去。
楚云舒松开楚芸儿的衣袖,“既然不是静安公主找我,云舒便回正厅了,昭阳还在等着我呢。”
她这是抬出那草包公主准备压自己一头了。
可惜,楚芸儿从来不把那草包昭阳放在眼中,除了明面上不得不给的尊重就没什么好忌惮的。
她偏过头,对上楚云舒惊慌失措的鹿眼,眼底的嫉妒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楚云舒虽是府里的庶女却生的一副好容貌,最令人惊羡的便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眼能看到人心底。
“现在昭阳公主还没功夫搭理你。”楚芸儿反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母亲给你物色了门好亲事,借着这机会,云舒便与那公子相看相看,要是对方能看上你,也算是一段好缘分。”
“既是要为云舒相看,为何不在府中,要来这公主府?”
为什么不在府中?
当然是因为她那姨娘是个巨大的拦路虎,护这楚云舒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别说给这纨绔做妾了,就是给这纨绔做正妻,她也是万万不允的。
她一个没母家撑腰的妇道人家,最会的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父亲要脸,决计不会允许府邸中出现丑事,自是不会将楚云舒嫁这纨绔的。
但现在不同,要是楚云舒在公主府与这纨绔有了肌肤之亲,那她不嫁也得嫁。
而且只能做妾。
想到楚云舒这辈子都只能被自己踩在脚下,楚芸儿心里蓦然舒爽,“姐姐便说妹妹与这公子有缘分,在公主府都能碰上,好事就得趁早,我便自作主张带你来见一面了。”
“云舒不需要。”楚云舒想要挣脱开她的桎梏。
楚芸儿也不装了,“由不得你,今天你必须得跟这位公子相看。”
“楚芸儿!”楚云舒推了她一把,红着眼试图劝阻,“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婚事也会受影响的!”
“我就不必你担心了,母亲自会替我操持一切。”楚芸儿反推了她一把,“你的生母当时抢父亲的宠爱时,就应该要料到有这么一天,你的婚事自始至终都掌握在母亲手中。”
“这么精彩啊?”那纨绔寻着声音找过来。
看到楚云舒的时候,不大的眼睛迸射出光亮,“这就是你的庶妹?”
被这么下流的目光盯着瞧,楚云舒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整个人冷的可以。
楚云舒:“这位公子,我事先不知情,还望见谅。”
“哎?好妹妹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那纨绔轻佻的开口,“自古这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母亲允了你给我,那哪能容许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