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一路跑出去,找了处拐角处才开始放声痛哭。
“呜呜呜呜……”
她真的好生委屈,这个劳什子的郡主,不在她们府上待着,偏要跑到这里来逞什么威风。
这是,又一个小丫头经过,她仔细地看了看,听了听,才确定是自己的熟人,
“秀珠,你这是怎么了?”
她狐疑的问。
“呜呜呜……”
秀珠抬眼看到自己的小姐妹,心中的委屈顿时全部涌了上来,哭得更凶了。
“你别哭,你别哭呀!有什么事你和我说说。”
这个小丫头也没多大年纪,看到小叶子哭成泪人似的,她就有些手足无措,立刻跑过去抱了抱小叶子,然后并排坐了下来。
“呜呜呜…云珠姐姐,我……”
秀珠哽咽了一下,顺了一口气,才道,
“湘怡郡主来了,问我殿下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说不知道,你明白的,咱们怎么可能知道殿下的行踪,然后她又问萧荣萧华是不是也去了,那我也不知道啊,她就,她就欺负我!”
云珠听明白了,今日过节,放假的放假,没放假的大部分人都调到厨房忙活去了,她们这样的小丫头,被临时放到各个院子里,哪里又知道主子的行踪,这湘怡郡主找不到殿下,就拿秀珠撒气了。
“别哭,咱们做奴婢的,生来就是受气包,你想开些,等熬些时日,能嫁人了,争取嫁出去。”
云珠感同身受,因为她和秀珠一样,都是最末等的丫鬟,虽然平时近身伺候主子的时候很少,但府里随便是个人都能对她们呼来喝去。
“但是,云珠姐姐,这里不是韩王府,湘怡郡主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逞威风!”
秀珠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她红着眼,小模样说不上的凄惨。
云珠于心不忍,只得又耐着性子开导,
“湘怡郡主生下来就高贵无比,只要张一张口,就有无数人奉承她,又有韩王夫妇如珠似宝地疼爱着,自然娇纵无比,哪里会在意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呢?”
“难道做主子的是命,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吗?”
秀珠其实已经开始认命,但心中的委屈,无处可诉说,只能化作一腔愤恨,问上这么一句。
“那也不是,其实也要看主子是谁,若是像湘怡郡主这样的主子,咱们做奴婢的,那就是命如草芥,若是像丽姑娘那样的主子,那咱们做奴婢的,还是有活路的。”
云珠摇了摇头,她们做奴婢的,虽然不能妄议主子,但是若秀珠这样的心态,只怕再也难办好差事了,以后很容易出事的。
“对,云珠姐姐说的对,若是丽姑娘这样的主子,咱们当差就容易多了。”
说到薛丽娘,秀珠才露出一些笑容来,自从丽姑娘进了府中,殿下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但她们这些丫头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
平日里丽姑娘有什么事请教她们时,总是温温柔柔地笑着,若是她们有什么地方没做好的,也总是说不要紧,下次注意就好了。
若是她们办好了差事,丽姑娘还总会给她们打赏,要么是银子,要么是零碎的首饰,总之,丽姑娘就是好。
“傻姑娘,像丽姑娘这样的主子,可太少了,而且她出身太低,估计以后在府中,也不会有太高的位分。”
云珠想得通透些,她认为,殿下虽然把丽姑娘带了回来,但是却没有给她名分,只怕是也在顾及她的出身。
“是啊,可惜了丽姑娘,要是她出身高些就好了,到时候她当王妃,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要是那湘怡郡主成了咱们的王妃。那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秀珠说着说着,肩膀又垮了下来……
“贱婢!你们在说什么?!”
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秀珠和云珠立刻跪了下去,心里知道完蛋了,这次估计小命休矣。
也不知道这湘怡郡主听到了多少。
“谁给你们的胆子,妄议主子?!”
陈湘怡现在恢复了一点点冷静,虽然眼里冒着生命危险的光芒,但是却板着脸,看不出喜怒,她一步步走向两个抖如筛糠的小丫头。
“郡主!湘怡郡主饶命!奴婢们胡说八道,污了郡主的耳朵,请郡主责罚!”
云珠没去管陈湘怡听到了多少,而是拉着秀珠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就算她们不承认,她们反抗,也没有用,就算她们一命抵一命,也还有别人来替陈湘怡惩罚她们的家人,到时候可能一个都留不下。
她们除了求饶,什么都不能做。
“责罚?责罚是自然要责罚的,本郡主是不知道战王府,什么时候出了你们这样的奴婢,受了些许委屈,就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陈湘怡眯着眼睛,她可是听到了什么王妃,什么丽姑娘,这个丽姑娘是什么东西?敢跟她抢男人?
“奴婢们不敢!再也不敢了,就请郡主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婢们吧!”
秀珠抿着嘴不说话,云珠还是拉着她磕头。
“呵呵!要本郡主饶了你们也容易,说!那丽姑娘是谁?”
看来,她被父王拘在府中这一阵子发生了一些事情,特别是战王府,似乎有了些许改变,这脱离了她的掌控。
云珠和秀珠对视了一眼,双双选择了沉默。
现在殿下不在附中,没人能护得住他们,若是她们说出来丽姑娘的事,只怕连丽姑娘都要遭殃。
“好一对忠心耿耿的奴婢!”
陈湘怡怒极反笑,“不要以为你们不说,本郡主就奈你们不何,等会儿我去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就不信找不出你们口中的丽姑娘,到时候,本郡主就把你们和她一起绑了,卖到窑子里去!”
说完,陈湘怡就站了起来,睥睨着她们两个,嘲讽一笑,
“你们说的有一句话,本郡主是赞同的,若是本郡主做了你们的王妃,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们这种下贱东西!”
说完,用帕子擦了擦手,又伸手正了正簪子,恢复了她那高高在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