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几个曲折的长廊,眼前一亮,这里别有洞天。
黄昏的余晖零零散散落在爬在墙上的凌霄花上,小花儿仿佛仰起笑脸沐浴着微光,粉花与绿叶彼此相映。
“这边请。”解说员声音响起,打破了她的沉思。
齐婳微微一笑,她好像猜出是谁请她们吃饭了。
阮宜棠衣衫飘动,又看了一眼立在池塘中的假山,浮光掠影,静影沉璧。
主人十分念旧。
穿过一个小院子,左边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有一个木台阶。
“您请。”解说员说完就退下了。
齐婳抿着唇忍不住想笑,但是也在努力忍住。
楼上的房间小窗开着,她刚抬头,便看到一个修长的影子,莫名觉得熟悉。
只是那影子很快消失,她还没得及反应。
“婳婳上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淡淡传来,夹杂着几分笑意。
阮宜棠浅浅一笑,嘴角微微弯起,他也在这儿。
难怪齐婳一路上的反应不一样。
她刚刚走进门口,里面的几人都朝外看来。
当真正看到他时,男人坐在主位,面前一股股茶汽升起,眉目深邃,神情宁静温润。
她刚想找个借口离开,他忽然抬眸看来,眸里藏着笑意。
好像这场赌注他赢了,她梗了梗脖子,将脚默默收回。
舒言韫看着两人的举动,“你们认识?”
齐婳默默走过去,拉着他的手,眉目乖巧,“舒伯伯,她是我哥媳妇儿。”
“珩礼你娶媳妇我怎么不知道,你舒伯伯可没有喝到你喜酒。”舒言韫一脸不开心。
她听到媳妇这两个字,顿时耳根发烫。
陆珩礼看着局促的小姑娘不知所措,而是径直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将人安排在自己身边。
“您很快会收到喜帖的。”他淡淡说道,只是桌子底下他握着她的手给她暖手,眉头紧皱。
阮宜棠感觉手心微微一暖,才反应过来他的动作。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服务员进来了,“先生您点的暖汤好了。”
在她面前有小白盅,她微微皱眉,他提前点的,不就是确定她会来的。
齐婳默默看了一眼自家哥哥,这时有了媳妇忘了妹妹,不仅嚷嚷道:“舒伯伯你看我哥,就知道关心我嫂子。”
舒言韫一脸的笑意,乐呵呵地说:“那伯伯给你点。”
“不了,我不想喝了。”齐婳默默坐下,看着桌子还有两双筷子,“还有其他人?”
舒言韫点点头,看了一眼左手上的名牌手表,时间差不多了,那两个臭小子还没来。
他的目光落在阮宜棠身上,平日里他很少说话,今天不知为何想和这个女孩说说话。
阮宜棠喝了几口汤,眉目舒展,银耳还有一些补气的食材,专门巩固身体的,像是补血的。
她看了一眼男人,正低头和舒先生说话,嘴唇微微一弯。
原谅他不会这么简单。
“听说你对玉美人感兴趣。”舒言韫忽然提起。
她喝汤的动作微微一顿,男人递过纸巾她擦擦嘴,端坐在座位上,神情专注,“是的,我觉得那瓷器虽然不是会场最精美的,却是最用心的,它的身上有一种爱和情感的东西。”
舒言韫神情一顿,蓦然恢复冷静,久久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定会幸福的。”
她不知为何感受到一丝悲伤,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难过。
她心里也有翻滚的痛楚。
“丫头对琉璃感兴趣。”老人眼睛慈爱地看着她,“你送淮秋的那件我看了,烧制的挺不错,你师傅是谁?”
他和婶婶认识。
她神情顿时谦逊几分,微微一笑,“比起您,晚辈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幼年时…”
她说这话之时好像脑中浮现一幅画面,有个男人抱着她在炉火旁,开心说着:“你们四个,就属你有悟性。”
脑子顿时有些眩晕,再次看向舒言韫感觉他的脸莫名熟悉。
陆珩礼微微扶住她,脸上是焦灼的神情,“不舒服的话我们提前回去。”
她微微休息下,总觉得帝都她好像在很小之前来过。
“没事。”她轻轻摇头,眉梢之间的疑惑一闪而过,“长辈在这里。”
门再次被推开,没想到进来是两个男人,祁之辞和司屿舟。
司屿舟一看到她眉头紧皱,莫名乐呵一下,“臭丫头叫哥哥。”
还未等他说完,莫名传来一道冷寒的目光,像是压着他喘不过气。
这家伙好像只有大哥才能压地住,哼。
舒言韫有些搞不清头脑,看向他,“怎么回事?”
“舅舅,还没来得及和您说,这丫头是我哥认的干妹妹,我也才知道。”司屿舟直接翻了个白眼,“这臭丫头还没叫我哥呢。”
祁之辞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刚才群里的消息他知道卫阳回公司肯定坏事了。
果真就是。
舒言韫一听乐地合不拢嘴,又看向小丫头,“丫头若是对烧制琉璃感兴趣就到我这里来。”
灯光之下,她心里流过一丝暖意,看向这个老人慈悲的眉目,莫名想起了舒玉婉,“谢谢…舅舅。”
对面的人不由得激动几分,一连喝了几杯酒,“好好好。”
祁之辞看了一眼许久不见的齐婳,这丫头这次见到他怎么很安静,这莫名转了性子,他有些不习惯。
菜开始纷纷上来,基本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偶尔有几道麻辣的菜。
上了红酒和冷的饮料。
陆珩礼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她的眼神,他的小妻子想喝冷的葡萄酒。
阮宜棠勾勾唇,这红色的葡萄酒应该是不错,听服务员说是老板的珍藏。
她舔舔唇,小手刚刚落在酒瓶上,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酒杯拿走。
“喝温热的汤就好。”陆珩礼看着她嗔怒的表情,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像是在向他反抗。
齐婳以为两人有矛盾,“哥,葡萄酒嫂子可以喝一些,度数又不高。”
她也赞同点点头,馋地不行了。
男人无奈摇摇头,小丫头像家里娇憨的那只猫儿,“你今天好像是生理期,不能喝冰的,乖。”
祁之辞默默移开眼睛,这场景真辣人眼睛。
还吃什么,狗粮满满的。
他又为阮宜棠又盛了一碗汤,旁边又放了一个碟子。
她只好乖乖喝汤,只是他怎么知道她的生理期?
侧头看一眼男人,他神情专注,如静默的孤山,弥漫着淡雾,正细心替她剥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