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宜棠看着一大一小的举动,颇有几分无奈。
小屁孩叉着腰,直接趴在地上,撅起小屁股摇了摇。
陆珩礼顿时觉得头大。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阮宜棠带了小朋友睡着了,而某人被赶到楼下睡沙发。
她给小朋友盖好被子,悄悄关上门,站在二楼往下看,男人躺在沙发上正在睡着。
吕姨上楼看了一眼发现她还没睡,“夫人还没睡。”
“嗯,您也不是没睡。”她说道。
吕姨看了一眼楼下,低声说“太太,我想和您谈谈。”
阮宜棠随即点头。
——
吕姨和她站在戏楼的对面,忽然开口:“太太和先生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阮宜棠默然看了她一眼,神色微暗,“吕姨没什么。”
“夫人我可是过来人,您受了委屈,我自然站在您这一边。”吕姨轻轻抱着她,“小姑娘要开开心心的。”
阮宜棠轻轻地嗅着她身上像妈妈的味道,莫名哽咽,“他不想…要孩子,可却对我说喜欢孩子。”
吕姨神情一怔,叹口气说:“您是不是误会先生了。”
“误会?”她心里微微一愣,莫名看向远处的湖面。
吕姨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笑眯眯地说:“你们好好谈谈。”
阮宜棠一怔,那临水而建的戏楼上怔站着一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目色温和,正看着她。
她下意识转身就想离开。
“棠棠。”远处传来一阵清冽的声音,透着几分有气无力。
夜里又下着雪,她打着伞正准备离开,可是却迈不开脚。
陆珩礼下了戏楼,穿过小木桥,手里抱着一大捧苏格兰玫瑰花,在雪中单膝下跪,深情望着她,“抱歉,是我不好。”
她立即慌了神,想拉他起来,可是他一下将她搂住,将是将无尽的思念汇集到一起。
伞落到地上,两个人在雪地相拥。
“棠棠,我只有你了。”男人说道。
她眼眶微红看他,“可是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你的孩子,陆珩礼,你是个大骗子,我要回宜城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陆珩礼轻轻搂住她,眸中满是心疼,“我喜欢还来不及,你单方面判无期徒刑给我,我太冤枉了。”
阮宜棠平复情绪以后,看着他深邃的眸底,“那你为什么…”
“你太小了。”男人看着她说,“你需要首先做自己,然后再做一个母亲,母亲为孩子付出太多了,棠棠,还有…”
他深呼吸一口气,第一次她看到他眼底的不自信,“我怕我无法做不好一个父亲。”
她想起回来的路上,卫阳告诉她明凝秋对他做的事,和母亲无法见最后一面,那是最大的遗憾。
她直接闯入他的怀抱,哭了哭,雪花落在她细长的睫毛上,“陆先生,你会是最好的父亲。”
陆珩礼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他得到了救赎。
“其实我们做好措施就好,或者我吃药。”她扭捏几分,“你吃药对身体不好的。”
男人则亲亲她的脸颊,“我问过医生,她们说没什么影响,反而是女方会影响到情绪内分泌的,我不想让你觉得不舒服,抱歉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她踮起脚跟微微一笑,靠近他的耳边,“我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陆先生,我准备好了。”
陆珩礼一下愣了,仿佛不可置信,紧紧搂着她,“棠棠你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他看向白色的雪地,可是他不能让她承担风险,当年她活了下来已经是不容易。
他陆珩礼可以没有孩子,他决不允许她有事。
“等我们在宜城办完婚礼。”他轻轻说道。
阮宜棠眸色微扫:“婚礼?”
“我和外婆说过了,想让你从阮宅出嫁,然后到温宅,温宅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去宜城,爷爷也去。”他眸子含着笑意说道,“我不想让你有遗憾,宜城是你的家,祖母也在那里。”
她神态激动,看着纷纷而下的雪,“我的丈夫是世间最好的良人。”
——
她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玻璃门外一大一小在玩水。
小屁孩拍着手,哼哼笑个不停,陆珩礼拿着水管在浇花。
她不觉一笑,小猫儿喵喵一声。
平淡的日子里,一方天地,两人一猫,烟火之色,足矣。
她下楼倒了一杯水坐在吧台,手机响了一下,原来是邮箱提醒。
她放下水杯点进去一看,邮箱正在加载中…
当页面完全清晰,她一下乱了,报告单结尾只有一句话:受孕率极低,患者骨盆破碎严重,不建议生育。
而上面患者名字:阮宜棠。
客厅的公共电话响了起来,而客厅响起水杯砸在地上。
玻璃门外陆珩礼看来,提起小屁孩就往外走。
她则快速恢复情绪,准备收拾东西。
陆珩礼一手提着孩子,一手赶紧拉她起来,“我来收拾,你的手是弹琵琶的。”
她没想到原因是她自己,她忽然抱住他,男人身子一僵,神情微变,“我在反思自己哪里又做错了?”
她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陆先生。”
小屁孩一手搂着两个人脖子,“抱抱。”
陆珩礼直接将他提走,蹲下来,“不准抱。”
“为什么?”小屁孩不开心插腰。
陆珩礼看了一眼她,“我们是夫妻。”
“夫妻,就是你将来有自己媳妇。”
小屁孩咬着手指,“那我娶你媳妇就好了。”
阮宜棠看着男人的脸越来越黑,不禁笑地眼泪差点流出来。
她想起那份报告单,看了一大一小,直接走到二楼,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有人接了,“想好了,你知道的东西我会告诉你,倒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崔先生一开始就有目的靠近我,就是为了今天。”她平静说道。
崔时序淡淡一笑,“阮,不,司小姐踩着别人的痛苦如今幸福,你不觉得恶心吗?”
“因为你,他可能无法当父亲,你让所有的人不幸,对了还有你大哥,你的朋友苏澜月离开了他,都是因为你。”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神情冷静,“邮件是你。”
“你不是猜到了,我帮你找到了胡家,让你拿到你祖母想要的东西,你不感谢我。”崔时序淡淡说道,“司小姐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你疯了。”她冷冷说道。
她挂断电话之后,莫名想起了那件玉美人瓷器。
她想了想,直接发了微信给二哥司屿舟:【二哥,舅舅在帝都那场展览会那件玉美人作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