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禾一边挣扎一边拒绝,奈何没有人听得懂她讲话,而主使也根本不在乎她在说什么。
几位嬷嬷看了一眼林应辰,发现林应辰背对着她们,置若罔闻。
嬷嬷心下明白,押送着林之禾,走出书房。
“呜呜呜…”林之禾仍旧不死心,试图勾起林应辰的父女之情。
他不是最疼林之禾了嘛,怎么为这么个小事就要软禁她?
不行,坚决不行。
林之禾脚下用力,狠狠地跺了扣着她肩膀的嬷嬷,尝试着往林应辰身边跑去。
她要让林应辰看到她这张可怜的脸,起码要闻到她嘴里那刷锅水味的抹布。
刚跑了没有两步,就被一个眼疾手快的嬷嬷一把薅住,再次压着她。
这次,林之禾被几只手同时控制,脱无可脱。
几个人按着她,带着她往外面走。
而林之禾干脆把力气都汇聚在下半身,像钉子一样钉在地板上,让她们拽不动自己。
天真的林之禾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这几个嬷嬷,谁知道她们见林之禾抵抗,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直接把林之禾抬起来,更加省事。
再一次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凌空,恐惧感袭来。
但理智终究是战胜了恐惧,她在空中也不断地蹬腿。
事已至此,她知道林应辰不会改变他的决定,她只是单纯想给这几个嬷嬷找点麻烦。
她在空中活蹦乱跳,几个嬷嬷又奋力地抓着她,这种场面…
很像过年时杀年猪。
而她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厌恶过年的猪。
几个嬷嬷就这么把她托举着,走出书房,奔向祠堂。
柳黎一直守在书房的外面,时不时地往书房门口凑凑,想听听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每当他稍微靠近,管家总会笑眯眯的把她请回来,有脾气都发不出来。
突然,门有了动静。
只见几个婆子出来,好像还举着什么东西。
远得一看不知道举着什么,稍微近了才发现,这是他家主子啊。
柳黎心急,直接奔着这几个恶毒的婆子,却一把被一个壮硕的家丁给拦住。
“公公,这是我家老爷的吩咐。”家丁粗声粗气,声音低沉得像一头牛。
他挣脱开这个家丁,刚抬脚又被林管家给拦住,管家这次也是笑意吟吟,眼神却透着冷意,“公公无需心急,老爷只是让三小姐去祠堂静静心,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怎么能不心急?那是他家主子他怎么能不急?
林之禾的嘴被堵住了,一直呜呜咽咽的说些什么,却也听不清。
她不住地向柳黎挥手,刚挥了几下,胳膊又被一个婆子给攥住,直接把动作给憋了回去。
“你们这帮奴才在干什么?这是宫中的才人,是主子,你们怎么敢…”柳黎喊得声嘶力竭,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并没有制止那几个人的粗鲁行径,林之禾依旧被扛着往外面走去。
“我要去见林尚书,我要见林尚书!”柳黎迈开腿,往书房门口走去。
这一句话引来了三四个壮汉,他们并排把书房的门完全堵死,用身躯筑成了一座城池。
“柳公公”
林管家突然收起笑容,正色的喊了一句。
“柳公公,我家家主官至尚书,太夫人是朝廷贵眷,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
“要不是你跟着三小姐,恐怕连我林府的大门都无福踏进,更别说受如此礼遇。”
林管家沔视了他一眼,冷眼相对,“行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一个九品的小太监。”
语毕,直视着柳黎。
柳黎阴冷的回视,却十分清楚现在的状况。
林应辰是铁了心的要把林之禾关到祠堂里,确实不是他能阻止的了的。
“那敢问林管家,林尚书要让我家主子静心到何时?”
见柳黎不再坚持闯书房,林管家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挥散了围在门口的壮汉。
“这个老爷没有交待,估计也就一两个时辰,要不柳公公先回宫等三小姐?”
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如果只是几个时辰,犯不着让几个人按着林之禾。
而且要只是几个时辰,林之禾也会答应,不会挣扎被抬出去。
“那我去祠堂等着主子。”柳黎没有跟他商量,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追那几个婆子去。
“柳公公你今日不回宫内务府必定严加惩处,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管家的声音在背后飘了过来。
刚刚还说一两个时辰,现在又说自己今日不回宫内务府会惩罚,那也就是说林之禾今天是出不了祠堂了。
柳黎心中急切,脚下不自觉的加速,想赶紧追上林之禾。
书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林应辰怎么会突然把林之禾关进祠堂里呢?
事到如今,他能够求助谁呢?
这几个问题轮番对柳黎的头脑进行轰炸,让他的心里更加混乱,像是被烈火烹一样的难受。
走了一段距离,就看见那几个恶仆端着林之禾往前走,而林之禾已经不再挣扎了。
这下柳黎彻底慌了。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但难保留下个病根什么的,被这么一吓,该不会昏过去了吧?
他迅速地往前跑几步,观察林之禾的脸。
林之禾也看见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些欣喜。可聚起来的欣喜很快消散,又是那副认命和无奈。
哦,原来不是晕过去了,是懒得动了。
如此甚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主子,奴才陪着你。”柳黎赶紧大声冲着林之禾喊,想给林之禾一些鼓励。
“呦,你这小太监还挺忠心。”一个嬷嬷开口说话,一嘴的阴阳怪气。
“你陪着也没有用,我听林昌说,祠堂那边他派了四十几个家丁,围得密密实实,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进。”
这更奇怪了,根本就不是静心,反而更像是…
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