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徐南嫣的歌声后,一众校长都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于是便结束了视频会议。
徐南嫣扑在沙发上,拿起两个抱枕将自己的脑袋埋住。
她觉得这辈子所有尴尬的事加在一起都不如今天唱歌尴尬。
旁边的林斯言看着如此作态的徐南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徐南嫣?
在他的印象中,徐南嫣是那种强势、蛮横、不讲道理的女汉子。
哪会露出这般女儿姿态。
到底哪个才是她?
林斯言感觉这个世界好复杂。
“你有什么想法?我们从哪入手去查兽潮的源头?”林斯言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徐南嫣将头露了出来,说道:
“这次兽潮波及整个凡江流域,我认为最容易做手脚的地方只有凡江的源头或者尽头。”
“入海口那边我们都去看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林斯言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去凡江的源头调查?”
徐南嫣托着下巴思考:
“刚才会议上安城武大校长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人族境内的那帮疯子绝对没有能力单独谋划这么大的兽潮。”
“我问你,连接门后战场的‘门户’在哪儿?”
“昆仑山!”林斯言答道。
“凡江的源头在哪儿?”
“古拉山!”这些都是常识问题,林斯言回答的很快。
“两者相距多远?”
“不足五十公里……”林斯言说完以后,豁然抬头看向徐南嫣。
“你的意思是这两者之间有关系?这次的兽潮和门后战场有关?和魔族有关?”
“本来我是不会往这个方向怀疑的,但是你不觉得许部长在这个时候回来很反常吗?”
“确实!许部长选择这个时候回人境确实有些不对劲。而且,以他的性格来看,确实做的出‘考验’我们的事情。”
林斯言思考片刻,斟酌着用词,将“看乐子”说成了“考验”。
他有些想念叶成哲,放在平时,这种动脑子的事情直接丢给叶大哥就行。
哪用得着自己去费脑筋。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用脑有些多了,有种要长脑子的感觉。
“所以,这件事即便我们做不好也有许部长给我们兜底,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全力以赴去做即可。”
徐南嫣看林斯言脸色难看,开口劝慰道。
虽然许自在酷爱装逼、时常没个正行、一大把年纪还装嫩、说话时总喜欢带着一句诗词。
但是许部长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在徐南嫣、林斯言他们这代人眼中,许自在三个字就代表着“无所不能”……
有许部长兜底,二人心底压力大减。
能早点调查出事情真相,就能早点结束这次兽潮。
即使是早一天,也能省下无数用于阵法的星石。
所以徐南嫣直接提议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去古拉山吧!”
林斯言自不会拒绝。
于是,二人连夜向着夏国西南方御空而去。
……
林江武大教职工公寓,地下室。
此时的叶余哪还有半点丰神俊朗的模样。
只见此时的他油头垢面,身体前倾,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书桌上。
看起来非常颓废。
与这颓废的表象相反的是叶余那炯炯有神的双眼。
此时,他眼睛盯着手稿,手指在虚空中写写画画。
这三天,叶余变成了只会喊:“妙哇”、“妙哇”的妙蛙种子。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被父母惊艳到。
这是他看《阵、道》都未能体会到的感觉。
并非说叶余父母的水平已经超越了《阵、道》。
而是后者的层次太高,叶余雾里观花,看不真切。
而父母的手稿却能给他带来最直观的震撼。
每每看到关键处,叶余都会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他发现,父母刻画的阵法多了一种自己所不具备的“灵性”。
所谓的“灵性”大概就是他们在阵法纹路的每一笔、每一个拐点、每一次收束都融入了自己的思考。
与他这种照抄答案的挂逼不同。
他们阵法中暗藏了“解题步骤”,是一步步做出来的。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两口子在刻画林江市护城阵法时加入了很多奇思妙想。
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他们在阵法中暗藏了整整八个“接口”!
叶余猜测,他们藏“接口”的目的是方便以后在护城大阵的基础上再嵌套8层防护阵法。
将林江市彻底打造成一个藏在龟壳下的龟头。
不过不同阵法的阵纹之间有排异反应,很难嵌套在一起。
这应该就是父母迟迟没有着手实施计划的原因。
不过,这些跟叶余都没有关系。
他已经想到了完美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洗澡,然后睡觉。
补充精力为明天的阵法刻画做准备。
没有了那股子信念做支撑,叶余洗澡时,几次险些直接睡着。
洗完澡后的叶余直接将自己朝床上“扔”去。
还未稳稳与床接触,在空中时,他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
一夜无话。
次日,叶余一觉醒来时发现已经是接近中午十一点。
简单洗漱之后,去教职工食堂吃了个饭。
随后,他直接往江边走去。
这几天,由于学生们有的忙着对付海兽,有的忙着刻画阵法。
所以,叶余经脉之中干涸无比。
他已经整整三天没进步了!
不进步不要紧,但等下刻画阵法是需要经脉中有星力做支撑的。
所以,他去江边的目的也很简单。
找到齐思宁,让她乖乖去修炼,给自己提供星力反馈。
叶余大致估算了一下,齐思宁加上自己的36名学生。
若是都用聚星阵修炼的话,自己经脉大概能处于饱和状态。
足以应付阵法刻画了。
叶余找到了前线的负责人以阵法系的名义调派齐思宁。
那个负责人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
因为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虽然海兽数量仍旧不见减少,但相比最开始构筑防线时,已经轻松了很多。
多一个月华境少一个月华境并不影响局势。
之所以会如此轻松,总结来说有两方面原因。
其一是因为精神系的加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学生们发现了海兽的弱点,刚开始三枪才能解决一只海兽,如今一枪一只。
杀完之后还能挽个枪花,潇洒收枪。
有的学生感到无聊,甚至都已经掏出了扑克。
三四个人在一起边打扑克,边杀海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度假的。
……
叶余和齐思宁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与以往不同,这次叶余走在了前面。
而齐思宁小脸上没有了那标志性的笑容,闷闷地跟在后面。
叶余看着齐思宁,哪还不知女孩在想些什么。
他是单身四十多年没错,但他又不是没有脑子。
虽然不知道齐思宁因为什么在过去的时间里隐瞒修为。
但从她今天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上看,女孩对于欺骗他这件事明显很自责。
“小宁,我给你讲个故事。”
齐思宁听到叶余的话,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望梅止渴,从前……”
叶余缓缓讲述着记忆中前世的一个故事。
得益于他这两周多时间在课堂上的锻炼。
他现在的表述能力很强,清晰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在最后也留了悬念,发人深思。
讲完之后,叶余笑着说道:
“小宁,善意的谎言是不会被责怪的。善意的谎言值得被原谅!”
齐思宁怔住,她抬头看着叶余眼中的真诚与关切,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当然知道叶余讲这个故事是什么目的。
她也明白了叶余没有责怪自己隐瞒他。
“噗呲,鹅鹅鹅。”女孩先是偷笑,后来又笑出了鹅叫声。
“叶余哥哥,你以为我还是小屁孩呢?”
“小时候你就总是给我讲故事,现在我长大了,不喜欢听故事啦!”
女孩挺直了胸脯,好似长大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虽然不喜欢听故事了,但你讲的故事不一样,我永远爱听!”女孩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叶余看到齐思宁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这才松了口气。
叶余不知道的是,在看到齐思宁笑了之后,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悄然化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他们两个认识了整整18年。
那年,叶余4岁,女孩2岁。
女孩孤零零地站在家门口,低着头笨拙的叫着:叶余哥哥。
男孩抚摸着女孩的头,安慰地叫着:小宁。
直到现在,叶余还称呼她为“小宁”。
齐思宁还叫着“叶余哥哥”。
时光悄然间改变了所有人。
但却唯独漏下了他们俩。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