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余中午休息时又接到了几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不用问,这肯定是地中海在作妖。
号码太多,叶余懒得一一屏蔽,索性将手机关机。
不说其他,100块星石让他刻画聚星阵,这完全就是在开玩笑。
刻画一个大型聚星阵,耗费的“笔墨”价值都不止一百块星石。
不过,这也提醒了叶余,自己不能只顾着考虑学生的修炼问题,也要适当的给熟人送些温暖。
于是,这天下午。
叶余先后去了钱眉和齐志远的办公室,给他们刻画了单人的聚星阵。
在家中地下室第一次刻画单人聚星阵时,他用了整整两个小时。
现如今他有了刻画大型聚星阵以及大型幻阵的经验,刻画小型阵法时自然更加游刃有余。
每个单人聚星阵仅花费了叶余半个小时时间。
接着,他又去找了相熟的教授,告诉他们自己过几天来拜访他们,给他们刻画聚星阵。
教授们都笑呵呵的表示自己不急,先紧着学生们来。
叶余自然是嘴上答应。
随后,他又来到了冯有荣的办公室,在他办公室刻画了聚星阵。
“小叶,真是麻烦你了,什么也别说了,今晚你过来,我请客,咱们爷俩喝点。”
叶余摆摆手,脸色认真:
“冯教授,吃饭这事先不急,实不相瞒,我有事需要您帮忙。”
冯有荣听到这话马上就来了精神,他不怕叶余麻烦他,他就怕叶余不麻烦他。
能发明出爆炸阵、幻阵和聚星阵的天才青年,不在他弱小的时候结交,那要在什么时候结交?
小时候抱过他的这个情分总会用完的。
“交给我,不管什么事,只要在林江这个地界,我肯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冯有荣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下午可能会有几只苍蝇过来烦我。”
叶余将地中海的事情简单地说给冯有荣听。
冯有荣听完猛拍桌子,怒道:
“新岭那边是什么意思?想把手伸进林江武大吗?老子直接给他剁了!”
说着,他就要走出办公室,像是要去打人。
叶余看到,急忙拦住了他。
“冯教授,别去,武大教授殴打第一职权部门部长,这话好说但不好听……”
说到这儿,叶余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真想打他,我们也要占据大义的名分,让他先动手。”
“或者,嗯……没人的时候,套个麻袋……”
听到叶余的话,冯有荣这才冷静下来。
面色古怪的看着叶余。
他有些同情地中海了……
你惹谁不好,非要惹这小子,到时候你怎么被他玩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你一起去阵法楼,这几天我就在阵法楼待着,你放心刻画阵法,一切麻烦都由我来搞定。”
冯有荣将胸膛拍的乓乓作响。
说完,拉着叶余就往阵法楼走去。
叶余被他拉着:“那就多谢冯教授了。”
回到阵法楼已经是下午四点。
叶余从第一个教室开始刻画。
其实阵师刻画阵法的失败率是极高的。
随着不断练习,阵师对于刻画阵法的力度会逐渐形成一个本能。
熟练的阵师是不会出现“墨点”这种情况的。
他们担心的只是出现断点和阵纹走形。
而这两点出现的原因都是对阵法纹路不够熟练。
所以,新历初的一个阵师做了这样一个试验:
将阵法纹路提前用铅笔描摹在阵基上,随后再用阵笔沿着铅笔画出的痕迹进行临摹。
实验过程很成功,阵纹临摹的相当完美。
但试验结果却是失败的,阵法能正常运行,但作用却完全丧失。
空耗星石中的星力,阵法毫无作用。
嗯……就像是电路空载。
随后,人们又进行了各种研究,都没有发现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
叶余小时候看到这个记载时,想到了四个字:
道法自然。
可能是临摹提前刻画好的阵纹会失去那一分自然。
所以才会导致阵法完全无用。
他前几天看父母的手稿时就觉得父母刻画的阵法比自己的多了些灵性,更加自然。
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叶余对于聚星阵的阵法纹路已经相当熟悉。
所以,他现在刻画大型聚星阵只需要两个小时。
从下午四点开始,连续刻画了四个聚星阵。
除了每次刻画完之后休息十分钟,剩余的时间都在刻画。
冯有荣一直跟着叶余,被他的成功率惊到了。
要知道,即便是成名已久的阵法宗师,他们刻画超阶阵法时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可叶余居然连续成功刻画四个聚星阵。
这天赋……简直恐怖如斯。
更让他心惊的是叶余的毅力。
长时间的刻画阵纹是非常乏味的,但他以年轻人的心境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果然,没有平白无故的成功。
“好了,冯教授,我们走吧,今天就先刻画四个吧,明天我还要给学生们上课呢!”
“啊,哦,好……”
冯有荣可能是在想事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二人沿着楼梯向下走。
走到二楼时,发现有两个人坐在楼道台阶上。
年轻女孩双手揽着妇女的脖子,将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而那妇女则是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
光是看他们的背影就能猜出他们是母女关系。
场面很是和谐,叶余不忍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拉着冯有荣就要上楼绕路,想要从另一侧的楼梯下去。
就在这时,那名妇女开口道:
“盼盼,妈妈阻止你报考实战专业,你恨妈妈吗?”
“哪有,我知道妈妈为我好!”
女孩的声音柔柔糯糯的。
“当年,前线打的很凶,你爸还有你哥哥在妈妈怀你的时候就去了门后……”
“妈妈天天盼着他们回来。天天盼啊!结果盼来了你哥哥的尸体。”
“我和你爸大吵一架,你爸可能觉得对不起我,也可能觉得对不起你哥,索性逃避这一切,又一次去了战场。”
“后来,他每年都会在你生日这天回来一趟,每次回来看看又匆匆离开。”
“他总是会念叨:‘和儿子一起上战场是父亲的荣耀,但儿子死在父亲的前面却是父亲的耻辱’。”
“后来,你四岁生日那天,你爸没有回来……妈妈又是盼啊盼啊!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盒子……”
“妈妈只是个普通人,只想有个家……可妈也没怪他们,反而以他们为荣。”
“但是,盼盼啊,妈现在就你一个亲人了,答应妈妈,别去危险的地方好吗?”
妇女的声音在午夜空旷的楼道中回荡,她的语气很是平缓,似乎在说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好。”
女孩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显在压抑着哭腔。
叶余听到一半时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灯光掩映下,他大致看到了徐盼盼母亲的模样。
面容看不真切,但她的眉宇间有一股很明显的愁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温婉气质。
叶余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话:
丁香般,结着愁怨的姑娘。
这种愁怨并非小愁小怨,这种愁怨表面上来看,是丈夫与儿女给予她的。
但实则,却是时代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