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爹拿着齐令珩交给他的画纸,“这是糖糖画的?”
“嗯,娘子亲笔所绘。”
齐令珩在这边早就听到了苏老爹他们的对话,他从苏糖所绘的图纸中拿出最简单的一幅递给了苏老爹。
“这,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难不成......”
齐令珩听着苏老爹的低语,眉头皱了皱。
果然,苏老爹也不知道苏糖会画画。
他让齐风去查过苏糖的过往。
从苏老爹带着苏家三个孩子到大河村,从苏糖从小的成长经历,齐风所查之人的性格,简直与他现在看到的苏糖判若两人。
可苏老爹都没有怀疑自家女儿被掉包了,他又怎么辨别苏糖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一个。
只是,苏老爹这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爹,难不成什么?”
“哦,糖糖之前跟我说,她遇见了一个游医,教了她一些医术,想必这画法也是那时候学会的吧。”
虽说那人是个游医,可能给人诊脉看诊之人,大多都是读书识字的。
这书画本就不分家,再教给苏糖画一些简单的画法,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哦?娘子还有这种奇遇?”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之前也没和我说过,要不老夫也想见见那位高人了。”苏老爹咕哝了一声,将手里的图纸又塞回齐令珩的手中。
齐令珩捏着手里的图稿,望着苏老爹的背影沉思。
苏老爹刚刚的样子不似说谎,他那一瞬间满是错过了什么大机缘的表情骗不了人。
世上真有这种高人?还恰巧让苏糖遇见了?
其实,苏家不光是苏糖一人有些奇怪。
苏老爹来大河村之前的身份齐风也没查到。
苏老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可苏老爹在府城内备案的身份确实真的,但也仅限于苏老爹来了大河村后登记的信息。
至于当初给苏老爹登记的人已经去世,竟是查不到一点前面的信息。
齐令珩微微眯起双眼,片刻钟后将手里的那张图纸收入袖口内。
齐令珩看了眼他在这间屋内抄书的笔墨等物,嘴角微扬,拿起那些往隔壁走去。
“娘子,既然这间要做书房,那我的这些笔墨不妨也放在这里吧。”
“不行,你的那些还放在那边那个屋。”
“娘子......”
最终齐令珩的笔墨还是放在了新房中。
“爱放放吧,不过我在这屋的时候,你就不能在这里了。”
“如果娘子在作画,我连看都不行了?”
苏糖白了齐令珩一眼,“你之前不是说晚上冷么,我找嫂子去做几床厚被子。”
正好也要过冬了,苏糖觉得自己也要添一床厚被子,而且,她还想在这屋里也弄一床被子,万一哪天在这边困了,可以倒头就睡。
“你那屋不是有两床被子么?还不够么?”
张氏和孙氏在屋里正一边缝补着衣物,一边说着话,苏糖过来说是要做几床厚被子,张氏诧异的问了一句。
当初苏糖成婚匆忙,苏家也只来得及将她原本的单人被褥改成了双人的。
两床被子盖在一起,怎么也不会凉,苏糖以前也是这么用的。
要是做新的被褥,那要去城里买新棉花,苏家可没有富裕的棉花再做出一床被子。
“那要去城里买些新棉花。”
“哦。”苏糖应了声,上次她也只买了些成衣和布料回来,倒是没想起买棉花。
至于嫂子们刚刚的问题,她直接忽略了。
那两床被子,她和齐令珩现在一人盖了一床,肯定没叠在一起的暖和。
“那我明日去城里一趟,嫂子你们有什么要买的吗?我一块给你们带回来。”
“呃,要是做新棉被,那也顺道买些棉线回来吧。”张氏用针在头发上挑了挑。
“行,家里也要买些过冬的肉。”前几日苏糖买回来的那小半扇猪肉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苏糖打算再买些熏成腊肉。
冬天天寒地冻的,她可不想再出门,蹲在家里才舒服。
“嫂子,咱们家冬天都吃什么?”
“白菜、萝卜。”孙氏回了一句,“都吃了多少年了,怎么了?”
“没有酸菜吗?”
“那是什么菜?”孙氏诧异的问了一句。
看来是没有了,估计是因为这里的盐太贵,他们舍不得用大量的盐腌菜。
“就是把白菜用盐渍下放在大缸里腌渍,这会儿做正好冬天吃。”
“那要费不少盐吧。”
果然,和苏糖想的一样。
“可腌过的菜酸酸的特开味,冬日配上白肉怎么做都好吃。”
对于苏糖的厨艺,孙氏他们没有一点怀疑,苏糖说酸菜好吃肯定味道不错。
就是,那腌菜听着很费盐。
苏糖又和两个嫂子聊了会,心里已经计划出这次去城里要买的东西。
第二天,天刚亮。
苏糖连早饭都没吃,就给小毛驴套上车,朝着府城而去。
齐令珩望着苏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苏糖刚刚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大家索性就不睡了,早早起来吃过饭,一家子就开始各干各的。
齐令珩在屋中抄了会儿书,将最近抄好的手稿带去了苏老爹的房间。
“爹,这是我最近抄的。”
“哦,怎么没让苏糖帮你一起带去?”苏老爹翻开齐令珩抄写的书册看了几页,对女婿的字越来越满意。
“她刚刚走的急,我也忘了说了。”齐令珩低着头,手指在衣袖中摩挲了几下。
“那就下次......”
“爹,我想去城里找娘子,正好也将这些抄好的书册送去,年前估计书店那边的活也不多了,我也想多拿些抄书的活回来。”
“嗯,那你去吧,不过别想着逃跑,你的身契可还在家里。”苏老爹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应下,从身上摸出几文钱递给齐令珩,“拿去坐牛车去,估计老刘的车还没走。”
“好。”齐令珩嘴角微扬,接过苏老爹递来的手抄书册和铜钱出了正房。
“唉,也不知道那丫头压不压得住这男人。”苏老爹望着齐令珩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齐令珩根本就不是能在乡下久居之人,苏老爹现在有些后悔同意苏糖当初的决定。
要是之前给苏糖找个老实本分的汉子,他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