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肢体接触,让两人都像通电似的,动作顿了顿,感觉手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都越发明显滚烫。
颜殊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隔着衣服摸上去,脸红得不像话。
不得不说,手感是真好啊!不愧是练过的。
颜殊脸红归脸红,但是手下动作可没停过,不是一般的大胆,“还行吧,挺…挺硬的!”
正在偷偷用力绷紧肌肉的荀枭:……
颜殊正摸得起劲呢,忽然手就被荀枭扯开了,“好了…”
颜殊只当他是不让摸了,小声吐槽他:“小气鬼!”
而此时斜对角的巷子里,保镖A眼睛瞪得像铜铃,赶忙拍下照片发到【小少爷保卫队】群中:
我艹!小少爷被野男人吃豆腐了!我要不要现在出去把他胖揍一顿?
顿时群里沸腾了,一堆问号。
保镖b:你在犹豫什么啊?还不赶快把那个男的手给剁了!
保镖c:你个废物还在看什么看?要是小少爷真被人占便宜了,你看看群里的兄弟们会不会剁了你!
……一阵鬼哭狼嚎过后。
保镖G:小少爷这眼神明显是在开心,我要哭了,小少爷真被坏男人骗了!你还不赶紧告诉颜总!拍你个头啊拍!
保镖A:不用我告诉了……我看见颜总的车停在那里了,阿门!
颜胥的车在距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边的颜殊被荀枭挡住了视线,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经来临。
荀枭遮得严实,颜胥却依旧透过侧面看见他弟弟通红的脸蛋,以及二人紧贴亲密的身形,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追求者敢大胆到直接上手骚扰殊殊。
他的第一反应是怒不可遏,刚想踩油门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弟弟主动抱了上去,他一个急刹,脸色铁青。
眼见着两人越抱越紧,而殊殊的手也没从那个男人的腰上放下来过,甚至还踮了踮脚尖。
颜胥死死攥着自己的掌心,紧紧盯着他们,眼神如果能刀人,恐怕抱着殊殊的男人早就不知道身上被扎了多少刀。
他们是什么关系?已经到了哪一步?这个男的是谁?殊殊是不是被骗了?
他竟一丁点儿都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给殊殊的自由过了头?
他本想直接过去把弟弟扯开,可是残存的理智让他被迫平静下来。
如果他现在过去,他们一定又会和之前一样吵架,好不容易结束煎熬的冷战,他不想再伤害殊殊。
况且,他是想让殊殊开心,而不是又伤他的心。
上一次吵架,颜胥就后悔不已。
那是刚开学报道时。
颜胥除了大一时,后面两年都忙到没有空亲自来送他,是家里的阿姨帮他打点好宿舍。
虽然殊殊没有抱怨,可他还是尽可能挤出半天时间送他去报道,毕竟弟弟快要毕业了,他不想缺席。
殊殊报道一向是自己在宿舍吹吹空调,让别人帮他跑完各种流程手续,再帮他把宿舍打扫干净。
颜胥从不觉得不妥,他的弟弟生来就是享福的。
然而当他回到宿舍门口,却听见殊殊的声音,他在用着一贯软软的腔调说话:
“清清,这几件衣服你记得给我洗了哦,……哎呀!我的衣服材质很贵的,得手洗,不能机洗,没洗好要扣钱的哦!新买的,我急着穿嘛!”
“清清!不着急洗衣服,你先把我的床铺打扫干净先,这样也能给我哥哥省事~可不能累着我哥哥!”
“清清~我好累哦,你动作能不能快点呀,我想躺着了!”
“清清你真好,等会儿我让哥哥开车带我们去酒店吃一顿吧!你不是一直在那里兼职嘛,也来体验体验当客人的感觉!”
“谢谢清清~mua~清清帮我把鞋脱了吧,你真好,我得考虑考虑给你加钱啦!”
他的舍友无奈回道:“不用你加钱,就这么点小事。好啦,抬脚!”
……
颜胥听着弟弟如何理所当然的使唤着自己的舍友,用钱和撒娇的语气为他当牛做马,钱在他手里像是无所不能的。
在家里一群人围着他转,在学校他也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奴仆’。
看似善良天真可爱的弟弟,似乎在与人交际这种事情上,有着更加漠然的‘天真’。
他似乎不懂得尊重朋友,也不觉得需要尊重朋友,用钱就能买来的好朋友,那就砸钱。
殊殊的所有舍友他都调查过,这个湛清家庭贫苦,这种人最不值钱的就是自尊心,可最强硬的偏偏也是自尊心。
殊殊这样的行为,说这样的话,和践踏他的自尊有什么区别?
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但焉知他没有在心底暗暗妒恨?
这种嫉妒以及自尊心最过可怕,一旦在沉默中爆发,将会带来殊殊难以承受的后果。
颜胥面色阴沉,站在宿舍门口良久没有说话,他在想,自己将弟弟宠成这样,究竟是不是错了?
合作公司的几个老总的儿子,正是被宠得以为有钱万能,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
最终赌的赌,毒的毒,逃到国外一辈子都回不来的也有,更多的是被抓进去,有了这辈子也难抹去的污点,甚至有些已经被自己玩死了。
他越想越愤怒,还有自责,如果父母在天有灵看到弟弟被自己带成这样,该有多难过?
他深吸几口气后推开寝室门,对上殊殊高兴的眼睛:“哥~”
颜胥头一次没有回应他,反而是径直走向颜殊的床位,看向正在给颜殊擦柜子的湛清,平静道:
“同学,谢谢你帮忙,但是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殊殊的事就不劳烦你了。”
湛清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颜殊有点儿无措:“我……”
颜殊也很不解:“哥,怎么了呀?”
湛清似乎瞧出不对劲的氛围,赶忙解释道:“没事,我都快做完了,顺手的事而已。”
颜胥依旧道:“不用了。”
颜殊上前去拉他,“清清细心,打扫得很干净,很厉害的!哥哥,你就别插手啦!”
湛清站在一边,显得有些尴尬,或许只有颜殊觉得他哥还没生气,就算生气了也不害怕。
颜胥冷冷道:“你的事怎么好让同学来做?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是不是?殊殊。”
颜殊眨眨眼,不解道:“可是我给他付过钱了啊!”
湛清也点点头,有些惶恐,不知该不该继续。
颜胥脸色似乎更冷了些,反手握上颜殊的手腕,还是保持冷静:“殊殊,跟我来。”
颜殊被他拉到外面时,还不忘回头对湛清道:“清清,你继续哈!等会儿请你出去吃饭。”
颜胥一直拉着他到无人的楼道中才松手,颜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伸给他看,“干嘛呀~哥哥,你扯痛我啦!”
颜胥垂眸,果然看到他泛红的手腕,心里也是一阵懊恼,只是依旧神色冷淡,这个原则性问题,他一定要说清楚。
“殊殊,哥哥知道你一向没什么生活自理能力,但哥哥也不要求你有。我不止一次提过,住不惯宿舍你就搬出来,我给你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你的生活琐事我都会请人给你打理好。”
颜殊果断拒绝:“我才不要呢!我现在的舍友人都很好啊!我干嘛要搬出去?”
“所以你就这么使唤你的舍友?让他给你当牛做马?”颜胥沉沉的声音压抑着愤怒。
颜殊觉得他怪怪的,语气也不好,他也有点儿生气,“我又不是没给他钱!”
这句理所当然的话彻底激怒了颜胥,他冷笑一声:
“他是你的舍友,是和你一样身份的学生,而不是你雇佣过来的奴仆!
有些人你能用,因为你们是雇佣关系。可你不止一次告诉我,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颜胥向来不怎么会对他发脾气,现在是这么多年最严重的一次,颜殊被他眼中的怒火吓到了,后退一步,委屈又生气道:
“我怎么了呀?他缺钱,我给他,我还不够好吗?”
颜胥:“你用钱来驱使他,你是在高高在上的打赏他!你尊重过你朋友的意愿吗?你一厢情愿的把他当朋友,但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你的?”
颜殊反驳他:“他当然是觉得我天下第一好,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啊!他对我很好很好的,哥哥你根本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
颜胥沉声道:“你怎么这么天真?他家里穷,你花钱就是戳中了他最大的软肋!所以他才会对你好,你还习惯性的去指使他,他这种年纪,这种出身,难道不会觉得你在羞辱他吗?
你自以为是对他好,但实际上他在背后对你不屑一顾,甚至还觉得你人傻钱多!”
“你以为花钱就能什么都买得到吗?殊殊,是不是哥哥把你惯得太过了,才会让你这么天真?”
颜殊眼眶红了,含着泪道:“哥哥你又不认识他,干什么这么说人家!你太过分了!”
“因为哥哥见过太多这种人了!世事如此!”颜胥被他看得虽然难受,可怒气未消:“你现在就这么依赖钱,觉得有钱就什么都能做到,只会害了你!”
颜殊吸了吸鼻子:“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说话我不爱听!哥哥你回去吧!”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要走,又被颜胥拉住:“你现在是连哥哥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哥哥是为了你好,在你眼里这没什么,在他眼里你就是在拿钱砸他,欺负他!
这种小跟班我见过太多了,你以为他会有多感激你?如果有人给他的钱比你给的还多,你信不信他能立刻背叛你!”
颜殊被他诋毁湛清,也否定自己,气得头一回甩开颜胥,带着哭腔骂他:“你走开!他才不是那种人。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要讨厌你了!”
颜胥也被他气得口不择言:“可你的做法最容易吸引这种人!我都听到了,你有多高高在上的指使他,还动不动就提钱,拿钱要挟他!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听话的孩子,要不是刚刚在门外听到,我都不敢相信你会和那群败家的富二代是一样的!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
颜殊脚步顿了顿,抽泣两声:“哥哥,我对你也很失望!!!”
骂完他就哭着跑回宿舍了,没注意到湛清躲在拐角角落处。
颜胥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会儿心绪,深深叹了口气,真是拿这个弟弟没什么办法。
现在只有,把他的卡全都停了,让他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
吃吃苦头,才知道在外面不能这么天真待人待事。
等他走到电梯前,要离开时,那个叫湛清的同学追了上来,“颜先生!”
颜胥有些意外他会追上来,眉头轻蹙又放开:“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湛清忽然深深一鞠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就这样,在和弟弟吵完架后,颜胥和湛清又重新回到楼梯间。
湛清深吸一口气:“对…对不起!我刚刚偷听了您和殊殊的谈话!”
颜胥面无表情,心情依旧很差,丝毫没有刚刚说了别人坏话被当事人偷听到的心虚感。
“所以呢?”
反倒是湛清紧张得不行,他一直在结巴,“颜…颜先生,我,我想说,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我没有这么想殊殊,殊殊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指使我,他…我,我……”
在颜胥冷眼注视下,他深呼吸后慢慢道:“是!我是缺钱,可我也有良心有眼睛,知道谁对我好!
刚开学的时候,我穿着满是奶奶打好补丁的衣服,被人议论嘲笑!
殊殊知道后,他主动把他的衣服给我了,我不肯要,他就故意装出一副嫌弃穿腻了那些新衣服的样子,说是我不要他就丢了,好让我心安理得的接受!”
湛清接着认真说:“这样的事太多太多了!什么假装一个人吃不完,就拉着我去他最爱吃的餐厅请我吃一顿,见我为了学费苦恼,就故意提出用钱来交换我为他做事。
他在尽所能及的帮助我,可能会故意用一种无所谓,理所当然的态度,不过都是为了能让我接受得更坦然而已!他的好意我都知道,我接受了,可是我并没有您说的那样对他!”
湛清越说速度越快,攥着拳头大胆直视颜胥:“您不能那么指责他,他不是您说的那样对待恶劣朋友的人!我不觉得他是在欺负我,他也根本没有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