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鸢把自己随手写下的几条方案收好,转身回到了小楼里。
修路,建学校,开纺织厂,开砖窑,炮制草药,开发旅游……
占着天时地利,只要有钱投,以后这里绝对不会差。
只是不能是现在。
前世好歹她也是活到了八零年代,后面许多年又见识了不少。
她知道以后的生活是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她现在只需要找机会好好考察一下,这里具体的都适合一些什么?
到时候借着开放的东风,她再搭把手……
心里思量着她脚步不停,来到自己住的卧室,抬手间把床暂时收到了空间里面。千工拔步床,简图,侵删。 其实她要是想挪倒也是能挪动。
但有这么便利的空间不用,岂不是浪费。
她的床下面是一大张粗织的地毯,把地毯卷起来,墙缝细小的边界处,仔细寻找能看到一个牙签大小的孔洞。
这也就是阿爷特地告诉过她。
要不然,任谁也不会注意,就是看到了怕是也会以为这是一个小虫子嗑出来的洞。
她摘下腰间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从里面倒了一点儿药面出来。
这个是阿爷自己研究的一种方法,配方也只有他老人家才有。
记得那时候阿爷让她连着背了三遍,差一味药的分量都不行,它会自动锁死。
好在她记忆还不错。
想到阿爷看她的时候那种骄傲又欣慰,又似带着不舍的眼神,她抿嘴轻笑,心里却非常难过。
整整十五年的日夜相伴,她就是转生多少次。
只要记忆还在,她都不可能忘却。
只见随着药面渗进小洞里面,从小洞向着一侧巴掌大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裂缝。
楚清鸢抬手把小瓶子上的细针拿下来一撬,露出了下方一个指甲大圆盘状的凹槽。
她把自己脖子上带的绳子摘下来,把那墨色月牙形的暖玉贴了上去。
这就又是一处幌子。
即便有人开到这,轻易也没人会觉得,圆形的机关要用它三分之一的钥匙来打开吧。
随着极其轻微的一声脆响,她提起暖玉,上面两个极小的铜匙也跟着轻轻晃动。
她知道,密室要开了。
其实前世她就已经打开过一次了。
她记得是在阿爷百天忌日之后。
先前她也没有那个心情,可她答应过阿爷,最多让自己伤心守着他一百天。
时候一到,自己就要收拾东西到京市楚家去。
那时她很不想去,心里极度的排斥。
她认为自己能在家里生活的很好,而且她还没毕业呢。
她还记得那时阿爷对她是难得的特别强横,甚至说出她要是不答应去,他现在就死!
没有办法。
她只能应下来。
阿爷知道她的性子。
说到她就一定会做到。
那时她早就慌了手脚,想不明白一向疼爱她的阿爷为什么要对她以死相逼。
是怕她年纪小无法自己生活,被人欺负吗?
都是到了后来她吃尽了各种苦头之后,才想清楚,阿爷应该是想让她规避开什么人!
可惜……
等她几年后回头来查当时的情况,已经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顺着漆黑的窄道下去有个弯道,她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个强光手电。
眼前立即亮如白昼。
随着一声极轻的‘咔’。
头上的机关自动合拢。
别说现在拥有各种装备强大的她,就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也没怕。
她相信阿爷。
他总不可能害她。
如上次一样,走在仅可一人通过的长长隧道。
她研究过这里的地形。
现在她是一路的走到了后面的山腹当中。
而在大山深处沼气弥漫的地方还有一个通往这里的隐藏关口。
当年那些大件的物资就是从那里运进来的。
那时的苏家可是当地的首富,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
这里就是精简了再精简剩余的财富,也是不可估量。
那时的苏家已经让人盯上,为了避开沦为资本家的严重后果,苏家还把剩下的家产捐了大半。
据说是让整座苏市过了一个严冬。
在又是让出老宅,又是让出工厂、土地,还安排了家里人参军、下乡、上战场。
是符合哪个来哪个。
这才将将的保留下来全家的性命。
从前她也曾经猜疑过,姥爷的离世是不是和苏家这笔宝藏有关。
可惜前世她没有抓住时机去查探,才到死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她拿着小铜钥匙又开了两扇门,才来到最后的一扇大门前。
指尖轻点,这门没钥匙也没有孔洞。
全靠机关。
到这里不能敲错哪怕一点,力度都必须是分毫都不能差的。
不然就不是山门永远关死那么简单,就是多少人,你也再出不去。
‘叮~~~’
太静了,有些回响。
楚清鸢双手推开巍峨大门。
印入眼帘的就是金子,当时匆忙,没有那么多时间找来合适的箱子,就拿麻袋装的。
几十年过去,有的麻袋已经开始氧化。
现在看起来就像金山里面夹杂着一些碎片,她看了就想把它们都捡出来。
真真受不了,难受。
她意识沉进楚园里面仔细的转悠了一圈。
这里没有任何旁人的痕迹,司峦骁是还没有搬进来还是没想搬进来现在已经不清楚了,如今,这里是她的了。
她这个人,很尊重旁人的个人隐私。
就像那个顶楼一样。
其实她很喜欢那个泳池、阳光房、和那里一览众山小的风景。
即使知道那里都是只属于前世的司峦骁,但是他的个人领地,她轻易不会去冒犯。
这里就不一样了,不仅庄园全新的没有任何人的痕迹,而且这里面积超级大。
不说后面巨大的恒定仓库,就这座庄园下面的地下室。
精钢打造,设计超前。
明灯常亮,还有许多现成的货架,虽然她现在用不上。
但收下这整座山腹的宝物,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楚清鸢安排好了位置之后就开始收取这些东西。
她先把这堆金山收进空间,然后把里面的金条,金锭,金币,金块,和少量金饰分门别类的先放到一边。
然后到大厦下面的银行里拿了上百个金属箱过来。
没有那么多空的,她就把原来里面的金条都摆放到了银行的保险库里面和原来的一起。
这些没够的情况下她又移过来好多个保险箱。
把它们贴上标签,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地下室里。
这都是从前纯纯的好东西,有很多都能达到收藏级别,后世那些生产线上下来的有些无法与之比拟。
然后就是银锭。
这个数量并不是太多,她只装了三十箱。
再就是本来就装好箱子的金,银,玉石,首饰。
也有钻石,就是数量不太多,可也都是个头又大成色又好的。
看起来就像是买来消遣,没考虑收藏,应该是那时才流入国内不久的缘故。
把这上百箱收了,挨着摆好,她就继续向前走。
这个她没有挨个打开看过,等有时间再说。
也不用换箱子,这里每个箱子在以后都是艺术品。
无论材质还是浮雕,工艺极其精湛。
前方就真的都是能流传后世的艺术品了。
保存的极其良好的画作,古董,书籍,刺绣……
小到镇纸,碧玺,玉扇大到紫檀博古架,香檀木料屏风,黄花梨木家具……
稀稀拉拉一大片。
最为显眼的是一株火树银花。
玉石为基,珍宝为叶,璀璨夺目,哪怕是最细枝末节的虫珀嫩叶,都是不可多得的无价之宝。 楚清鸢看着这绝世之宝心中的猜疑更深,但这一切还有待查证,现在她也毫无办法。
按照原样她把它们都收进了空间地下室,想着等以后有时间,再仔细的看看。
再就是一个单独的大书桌。
漆黑发亮的材质有配套对面的两把太师椅。
书桌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有个貔貅的摆件,还有个镶嵌了许多各色宝石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她前世就已经挨个的看过。
全国各地都有的地契。
以苏市,京师,杭市,沪市居多,其他的地方也就一两处。
但累计下来也是厚厚的一大叠。
不过后来都被她给捐了。
包括这里的泼天财富。
她只留了一小部分够自己暂时生活的,其它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当时的她。
其实并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
好吃,好喝,有住处。
游荡在青山绿水穷苦人民之间。
倒也快活。
楚清鸢再次环视一圈。
这些东西收完之后,山腹里面基本就空了。
只在一旁有小小的一角,那里还有几个架子的东西。
楚清鸢有些迈不动脚步。
其实她对父母的印象一直很淡。
在她心里,她的父母其实更像是让她敬仰仰望的大英雄,而不是可以聊天,喝酒,吵嘴的,家人。
所以前世在父母死后她竭尽全力的为他们报了仇,可最后也就,这样了。
心痛固然是心痛的,毕竟他们一死代表着世上她再也没有了亲人。
但是,就总觉得……
多少差了点儿什么……
她拿起身旁架子上盒子里的一个存折本。
上面写着的是五千贰佰壹拾块,下面压着一个京都二进四合院的房产证明,名字都是苗澜依。
这是当年父亲给母亲的聘礼。
还有一小箱首饰,里面有十一根金条,一套翡翠首饰,一套红翡加玉镯,以及他亲手制作的嫁衣。
这些是他从小离家以后攒的全部身家。
都在这儿了。
旁边架子上则是一些小女孩的东西。
木头做的小马,小花,拨浪鼓,小椅子,小书架……
许多歪歪扭扭的字画,还有一些头绳,还挺新的衣服,甚至还有磕破了的小碗和残旧的小风车……
这里都是阿爷的宝贝。
是这个家里妈妈的所有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