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皆是米粒饱满,糯香浓郁。
馄饨、包子也是鲜香可口,浓香诱人。
一旁看热闹的人眼神纷纷不自觉的就想往这边看过来,这时他们才察觉,自己都饿了。
可是。
这样的大事他们可是多少年都遇不到一件的,这要是回去和大家一说……
想到那个场面他们又觉得自己还能忍,就是这诱人的香味,总是向他们鼻子里面钻。
看着看着他们又觉得,一样的都是人。
为什么人家就长得那么好。
天色带亮又不是非常明亮。
楚清鸢坐的地方又靠在里侧暗影里面,大家只能看到她脸部的轮廓和莹白的手。
旁边还有一个司峦骁。
真真是养眼极了。
“你尝尝这个,这个馅的也挺好吃。”司峦骁在她的盒盖上又放了一个素包子,对鸢鸢这样大方的样子他是越看越喜欢。
他们真是般配极了,连吃东西的口味都一样。
他也不想想,就这些东西,还能吃出旁的来!
楚清鸢虽然不忸怩但她的胃口和他们是比不了的,吃了两个包子把粥喝完,她就已经饱了。
见她确实不想再吃,司峦骁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楚清鸢就看着他风卷残云,动作却又矜贵优雅,肉眼可见的家风良好,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
听着一旁他两个队友小声的嘀嘀咕咕,这边哀怨的说要吃的,那边就说不行,楚清鸢也是满眼笑意的偷听。
司峦骁的这两个队友,一个伶俐一个有趣,都是可造之材啊。
“他们哪儿好看?”
“嗯?”
司峦骁以为她没听清,侧过头来隔着中间的凳子看着她的眼睛,低低的声音里面带着些不满:“他们哪里比我好看?”
“哧。”
刚开始楚清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眸才知道他是在很认真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最好看。”
“真的。”
她说得就是实话。
前世今生,他都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辨认过她的神色,知道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司峦骁露出满意的笑容同时又控制不住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
楚清鸢就笑看着他的脸庞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玫瑰色,随即看了她一眼,似是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然后又看过来一眼。
她刚觉得奇怪,就见他又凑近了一些,耳根红红的眼中泛着水润,像是强忍着羞涩:“那你就多看看。”
他深邃迷人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饱满殷红的唇色艳丽无双,此时清冽的男声悄悄话一般的勾着笑意。
着实,纯情又诱人。
楚清鸢骤然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根弦,似是被他轻轻的触动了一下,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有些不敢直视一个人的视线。
这让她觉得新奇,更加认真的打量着他,她倒是要看看,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司峦骁被她看得更加无措,在她面前强撑起来的气势荡然无存。
转开视线他默默的吃饭,可上翘的嘴角,悄悄挪动挡着大家视线的身体,昭示着他的心情。
此时她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有她淡雅的甜香,他只觉得思绪混乱,四肢僵硬,心跳呼吸难以平稳。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
“别问我!都是他们!都是他们逼我的!”
尖锐又刺耳的声音让司峦骁一瞬间冷下脸色皱起眉头,他不耐烦的回头看过去,是那个犯罪的女的。
刚要过去协助办案,就看到楚清鸢眼睛一直看着那边,似乎还挺感兴趣?
他坐着一时没动。
这会儿旁人的笔录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昨晚值班的大夫、护士都已经录完口供,这是精简过后的做法,现在录好了,就不用他们再到局里去。
如今就剩下陈亚荣和楚清鸢他们几个没有记载,但问题不大,除了陈亚荣,他们几个都好说。
本来陈亚荣犯罪已经确定是要带到局里审问的,但侯家提出要在现场。
对高寒松几个来说,在哪儿都无所谓,人家也是受害者。
而且候文进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的。
“你好好回答问题,不要说一些跟案件无关的!”
对这种明知故犯型的,一向都是肖爱国先上,他面容严肃有震慑力,一般心态不强的,当即就招了。
他下来就是邹兵。
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看起来很好接触,话术鬼点子钻空子,下套让人心态崩溃,脑子贼精,过了他基本上也就没谁了。
再有也不用审,一般大案要案都有确凿证据,到了最后,也没审的必要,高寒松见过确认过,也就落案。
这会儿陈亚荣一看他们一个个的样子,心态早就崩了,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女的,而且周围这么多人,他们总不敢当众动手!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们看我的孩子!
她们还小呢!”
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呜呜哭。
“侯同志,既然嫌疑人不肯配合,那我们就只能带她回去审讯了。”
高寒松和候文进认识,就是平时没有什么私交,高寒松每天不是案子就是任务的,开会时常都是副局长。
所以他要说对他多客气,那是没有,候文进也就只比他大半级,他是正正经经的有军功在身,相反候文进对他还挺客气。
“行,高局,你们先带她回去,我过后再听结果。”候文进和他握握手,眼见几句话的功夫就要走。
陈亚荣不干了。
这要是走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到了局里他们怎么审她还不知道,就他们一个个这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害怕了。
“我说!我说!”也不用人问了,她直接就认罪:“我,我就是嫉妒!
我嫉妒她过得比我好!
我嫉妒她丈夫明明职位那么高,还回家说话温和还会给她买礼物!
同样都是人,凭什么!”
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她又很激动:“是他们给我机会的!那时候文进还没来,老太太要出去给她买饭,让我帮忙看着。
谁让她睡得那么死!
连老天都在帮我!竟然让两个孩子长得那么像!”
她们俩都是上午生的,又是一个病房,当时她一看两个孩子的长相,把她们换了的念头就在她脑海里翻腾。
最终她决定下手却是因为下午刨出来的那个男孩。
一个绝妙的主意就在她心里生成。
她想要一个男孩!
都快想疯了!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选定的他们家的!谁让旁的家里都不太好下手呢!
我还担心过他们家的孩子长大了以后会不会是个哑巴呢!
他们家还穷!
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到他们家里吃苦!
这不正好!
直接到县委大院去享福!
我都没有去过呢!”
说着她眼神仇视的向着楚清鸢看过去,都怪她!不然自己的计划肯定能成!
明明前面的一切都非常顺利!
顺利到让她自己都感到挺意外。
“嗬!”
须弥间,她低头躲闪着极度仓惶的收回目光!
那个少年人的眼神好可怕!
她毫不怀疑,他能杀人!
瑟瑟发抖中她向着公安同志身后就躲,意图甩掉那阴冷黏腻的视线。
……
听到她这极度不要脸的话,周围大家伙都恨不能冲上去把她的臭嘴给撕了!
人家有没有钱碍着你了!
你不想自己孩子受苦,人家的就不是孩子!
这会儿的人们三观都特别正,即使有几个思想滑坡的,也架不住大家口诛笔伐。
眼看着她再胡言乱语就要引起公愤,事情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高寒松他们就要落笔结束。
“陈亚荣,你给我记着,你要能出来!
我跟你姓!”
病房门口,候老太太搀扶着她抱着孩子的儿媳妇站在那里,女人眼中的恨意让陈亚荣激灵灵的心里直打寒颤。
现在她是也再不敢造次,哆哆嗦嗦的缩着脖子,这会儿希望警察能早点儿把她带走,离开这些危险的人。
陈亚荣知道她没有说大话,据说她父亲是省里的大官来着。
这也是她动手的动力之一。
她这辈子没有享受到的,她孩子却是有机会享受的。
以后等孩子大了,她再去相认,把自己的功劳一说……
可惜!
这么好的时机,就让那个小丫头给破坏了!
这会儿她是不敢再瞪楚清鸢了,只能蔫头丧脑的跟着警察和她丈夫一起被带走。
主要人员已经散了,众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回房间去张罗早饭。
这些大瓜!
够他们回去说好久的了!
“苗同志,感谢你!非常感谢!”候文进夫妻俩也是才知道自己的女儿能回来,多亏了这位过来查房的女医生!
他们相携着走到她身旁就给她鞠了一躬。
楚清鸢侧侧身子:“你们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可不会认为这就是人家应该的,他们自己引狼入室,要不是这小医生聪明又机警,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小苗大夫,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让我孩子拜你做干妈。
以后让她怎么对我就怎么对待你。
在咱们施彝县,有任何事儿你都可以来找我和你姐夫!”
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挺骄矜的长相,说话倒是挺大气。
楚清鸢和他们分别握了握手,从容一笑,也没接茬:“严姐,姐夫,咱们都是革命同志,我既然看出来问题,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这也算是我和孩子有缘分,这样,以后家里亲朋好友要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们都可以来找我。
我要是不中,还有我们这儿不少的好医生在呢。
就是,
不瞒你们。
家中有长辈刚刚过世不久……
这结干亲的事儿,以后再说。”
侯家夫妇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管她是不是推脱之词,仅凭这份宠辱不惊的样子,就让他们高看一眼。
“好好……”
能结交一个这样的大拿,他们也没什么说的。
就只是前面的两次大手术,就足以让她证明她自己。
真不敢想象,这有礼有面、进退有度的高手,竟然才是十几岁的年纪!
要不是刚刚他们都问得清楚明白,到现在,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人家的本事,太过驻颜有术!
看着眼前楚清鸢潇洒自如的和候文进俩口子谈笑风生,司峦骁只觉得自己鼻尖莫名一酸,心就仿佛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一样。
有些难受。
难怪她看起来这么沉稳,遇事表现的镇定冷静。
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才逼迫自己成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