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甲长爪远离荼蘼额头,狐形灵魂体逐渐全型,但依旧是扭曲波浪状。
“嘶嘶”
黑暗中,湖面上,一道较大吐信子的声音响起,一条巨蛇盘旋在湖水里,月光打在蛇鳞上,反射出盈盈亮光,蛇头朝向狐形灵魂体,突地,狂风袭来,蛇嘴一张,长满利齿的猩红蛇腔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一口将狐形灵魂体吞掉。
这一过程不过在数秒之间
巨蛇尾扫动,荡起阵阵湖水,蛇头面朝“崇祚”缓缓下垂,墨绿的竖瞳看着“崇祚”,浑厚的声音响起,“谢了。”
“崇祚”面朝荼蘼,任由狂风吹向自己,发丝飘舞,人却丝毫不动,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有些柔和?
“不用谢。”
话落,他便朝岸边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衣物都会干一分。
荼蘼没有化作人形,依旧保持着蛇形,爬上岸,蛇眼看着崇祚,“大师,我要渡劫了。你们快快离去。”
话落,崇祚三人各朝不同的方向飞去,能离荼蘼多远就离荼蘼多远。
荼蘼蛇瞳扫向四周,不见周身有灵活的物体,便盘旋在地面上,蛇头朝向夜空,咧开蛇嘴,吐着猩红的信子。刹那,高空拨云闪光,“轰隆”作响,数道雷电倾斜而下,小而多,生生地砸在荼蘼的蛇身鳞片上,一股又一股黑烟冒起。
与此同时,以荼蘼为中心四下散开为圆形阵法,刻有墨绿蛇形风铃纹路,结成结界为他抵挡天雷.............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雷愈来愈大,愈来愈多,粗如巨蛇身几十倍,仿若天柱。黑夜里乌云皆散,恍若白日,雷声震天,那天越来越近,像是想要将渡劫的蛇妖给镇压下来,三魂哺育天地。
妖鬼每一次渡劫,都是它们的生死劫,因为天灵不容,这天地间是不容妖鬼的。人修本就逆天而行,更不要说妖鬼了。
“崇祚”悬立在远处,看着天上阵阵雷光,白黑颠倒,地上的巨蛇鳞片烧得焦黑,发出些许黑烟。他眉头一皱,荼蘼能够成功嘛?妖修本就不易.............
崇祚站在树下,看着荼蘼的方向,神色有些懊恼,他应该早点儿给荼蘼避雷的法宝,如此,荼蘼现在也能够轻松一点儿。
邬米囊靠在树上,看着荼蘼的方向,神色有些复杂,情绪起伏,最后他翻身背对着荼蘼的方向,面朝树叶,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烦死了。”
一道模糊的烦躁声从浓密的树叶中传来。
远离崇祚几人的另一座城内
一红衣男子盘坐在床上猛地弯腰吐了一口血水,人形和狐形相互交替,最后变成半人半妖的形体。向来妩媚的神色变得阴沉,利齿紧咬,血水依旧向外涌来,他怎么不知道荼蘼如此聪明,竟联合崇祚和杉木两人布局。
..............
时间移动,黑夜变白天,白天转黑夜.........
地上的巨蛇匍匐在地,蛇皮裂开,肉里还“兹拉啦”的冒着雷电,蛇身血肉模糊,四周地面尽是干涸的黑色血液,天上的雷电仍在继续,雷电仍在变粗,誓要将荼蘼给消灭掉。
荼蘼蛇头放在地上,觉得身子动一下就痛,很痛,比宿罗赤噬魂还要痛,皮肉均裂,血肉模糊,隐约间还飘来一股肉香。此时,他在想,他被天雷杀死,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蓦地,一片金光散在荼蘼身上,那金光很薄很薄,薄如了无,却抵挡了万天雷劫,滋润着荼蘼此时残败的蛇身。
夜空之上,那雷劫似知被金光挡住,雷电变得越来越大,奋力将金光捅破,劈向荼蘼,可无论雷劫如何做,始终透不过那层金光,还被那层金光给吸收掉了,用来滋养荼蘼。
荼蘼抬头看向高空,除开万天雷劫便无其他,是谁在帮他?是天灵嘛?还是...........
“韵友——”
一道低吟传来,似远在天边,又似在耳旁,不仅荼蘼听见了,他周边的崇祚三人也听见了。
随后,黑云雷电散去,星辰布满了天空,其上是有万物轮回光圈转动运行,显示着各人的命数。
荼蘼神色微愣,周身、上方的金光尽数转进了他的身体内,不用他过多炼化,自动滋养着他的经脉和蛇身。他或许不曾看到,数道金丝缠绕着他的蛇身,无限扭转,白色晶莹的花儿开在上面,瞬间绽放的同时,金丝暴涨.............
一切终归于平静
荼蘼化成人形,扫向四周,因雷劫所破坏的花、草树木全部被金光恢复愈伤了,就连他自身的身体也是如此,没有半点儿伤口,被宿罗赤噬魂留下的后遗症也没有了。而且............他驱动妖力跟着经脉转了一圈,发现他现在的修为已然是化神期中期,连跳了两个级。
邬米囊坐在远方的树上,愣愣地看着荼蘼的方向,方才的金光和低吟,它都看得一清二楚。荼蘼是上面有人嘛?
崇祚遥遥地看着夜空,好几秒后,他收回视线,靠近荼蘼。
“崇祚”悬立在空中,全黑的眸子内黑雾没有丝毫动弹,良久,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再一次抬眸看向夜空之上,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方才有一双金眸一闪而过,快,极快。若不是他经历极多,修为高,根本就无法看见。
荼蘼仰头看着夜空,群星闪烁,慢慢地,他朝天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
待崇祚三人靠近荼蘼之时,就听到了这句话。
邬米囊好奇地打量着荼蘼,似是随意问道:“荼蘼,你在干什么?”
荼蘼听见邬米囊的声音,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笑了笑,声音拉长,“嗯..........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