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汉阳听苏晴瑶说要跟自己商量个事,莫名地紧张起来,不安地问:“领导要跟俺商量什么事?”
“昨天我无意中听到范师傅跟一个工友说,你们施工的办公楼换了劣质的地条钢,而且混凝土也不达标。”
范汉阳顿时警觉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俺……那都是瞎说的,领导可千万不能相信,俺以后不敢乱说了。”
“范师傅不要害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想请你帮忙。”
“俺就是一个干活的,能帮领导什么忙?”
“我给你三十万,现金和转账都可以,请范师傅录一段视频,把您跟工友说的话说一遍。”
“然后您就拿着三十万离开这里,回老家也行,去外地打工也行,反正离这里越远越好。”
“领导给俺三十万?!”
范汉阳显得有些激动,三十万对他来说是笔不小的财富,能顶他打工四五年的工资。
“是。”
苏晴瑶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我知道范师傅是个有正义感的人,看到施工方使用劣质材料很气愤,办公楼建起来后,万一出现问题,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范师傅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吧?”
“俺如果说了这些事,不会有大麻烦吧?”
“范师傅放心,那些坏人都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不会找你麻烦的,再说范师傅离开这里,没人能找到你。”
三十万对一个打工人来说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好。”
范汉阳点头答应。
“俺答应领导,不过您要先给俺钱。”
“你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我现在就把钱给你转过去。”
与此同时。
陆辰熙也赶到了上次见李守龙的植物园。
依然是那个年轻人在植物园门口等着,把陆辰熙带进,来到紫藤苑茶楼。
李守龙独自一个人在二楼的茶室等着,见陆辰熙进来,微笑着说:
“陆老弟,咱们还真是有缘,这么快就见面了。”
陆辰熙在李守龙对面坐下,这次是来求人家帮忙的,所以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李总好,我遇到难事了,所以特意来求李总帮忙的。”
“陆兄弟说说看,是什么难事。”
李守龙边说边熟练地冲泡功夫茶。
虽然是道上的老大,油腻中年人的特征还是占了好几条,玩茶道、戴手串、穿唐装,看起来还喜欢养生。
陆辰熙把刘潘江被韩强设套拍下视频和照片,现在被敲诈的事简明扼要说了一遍,最后说:
“老书记的女儿救过我的命,所以于公于私我都要帮他,为了老爷子的声誉,需要把韩强手里的东西拿回来,这样老爷子才能重新接任西关村支书。”
李守龙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小事一桩,陆兄弟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可以,何必亲自跑一趟。”
陆辰熙客气地说:“对于李总或许是小事,但是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我不懂道上的行情,找下面的兄弟做这件事需要多少钱,李总说个数,我把钱转过去。”
李守龙把斟了茶水的茶盏放在陆辰熙面前,笑着说:
“兄弟之间说钱就见外了,这点小事陆老弟不用挂在心上。”
“那不行,该给钱还是必须要给。”
李守龙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如果陆老弟感觉过意不去,那就把你在自己脑袋上敲碎的茶壶,再弄一把给我就行。”
“好,我一定给李总再买一把一样的茶壶。”
“我那把是顾景舟的石瓢壶。”
陆辰熙对茶壶没有研究,估计李守龙说的这个壶应该价格不菲,自己把人家的心爱之物打碎的,必须赔偿,满口答应道:“赔李总的茶壶是应该。”
李守龙看出陆辰熙对紫砂壶了解不多,笑着问:“陆老弟知道顾景舟的壶现在市场价是多少吗?”
陆辰熙摇着头说:“不知道,说实话我对茶道没有研究,还是第一次听到顾景舟这个名字。”
“顾景舟是工艺大师,也是国内制作紫砂壶的第一人,上世纪末就去世了。”
“出自他手的紫砂壶,最近拍卖的几把,价格最低的也在六百万以上。”
“卧槽!”
陆辰熙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那一下竟然敲掉了好几百万。
“顾景舟的壶这么昂贵!”
李守龙点头道:“他的壶,最贵的一把竹鼓壶在香港拍出三千一百万的价格。”
“我去!把我卖了没有这么多钱啊。”
陆辰熙苦笑着说。
“我跟陆兄弟开玩笑呢,我那把仿制的,不值几个钱,真品都被收藏家收藏着,谁也舍不得用来泡茶。”
陆辰熙知道李守龙话也是真假都有,目的是为了告诉他,为了结交他是付出了很多。
不过陆辰熙现在是真的买不起这样的一把壶,看来自己欠李守龙的人情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