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蟜、挛鞮.毗伽夫妇出了长门宫后,还没有走多远,便看到前方有几匹骏马如狂风般疾驰而来。
为首的那匹马儿身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生得一副俊美的面容,但却带着几分女子的婉约气质。
他身穿鲜艳的花衣,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翩翩美少年。紧跟其后的那四个人,则是一个管事和三个仆从,他们的衣着朴素,显然地位都不高。
这些人骑着游春马,紧紧跟随着那位花衣俊俏少年。
不多时,这位花衣俊俏少年已经来到了陈蟜和挛鞮.毗伽面前。他停下马来,一双微眯的桃花眼好奇地打量着陈蟜,问道:“喂!前面那人,长门宫怎么走啊?”
他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令人不禁生出一种男女错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去长门宫?陈蟜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要知道,长门宫居住着的可是他的姐姐陈阿娇啊,尽管如今她在名义上,已是皇帝刘彻的下堂妇,但那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前往觐见的地方,尤其是对于男人而言!
于是,陈蟜决定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打算。他用审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花衣服的少年,问道:“你姓甚名谁?又从何处而来?”
然而,让陈蟜没想到的是,那个花衣俊俏少年却毫不客气地反问了一句:“不过就是问个路罢了,你有必要这么多事吗?”
就在此时,花衣俊俏少年的四名随从匆匆赶来。其中那名管事一眼便认出了陈蟜的面容,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立刻滚落马鞍下马,恭敬地向陈蟜行了一个大礼:“小的拜见二少爷,给二少爷请安了!”
陈蟜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管事,眉头微皱,问道:“你认识我?”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与这个人有过交集。
管事连忙回答道:“小人是馆陶公主府里的一名外宅管事。二少爷不记得小人,也是应该的。”
陈蟜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嘀咕着:原来是馆陶公主府的人。但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了那个花衣俊俏少年,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他又是什么人?”
说着,他用手中的马鞭指向了花衣俊俏少年。
“他……”馆陶公主府的管事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介绍才好。
这是你母亲馆陶公主的面首董偃,他也不敢这么介绍啊!
而且馆陶公主殿下怕女儿陈阿娇在长门宫寂寞,就派董偃前来为女儿陈阿娇消遣解闷。他一介小小的公主府管事,怎么敢说出口啊?
董偃这时也听出面前的人是谁了,原来是馆陶公主的幼子陈蟜。他心里暗暗琢磨,我是馆陶公主的男人,现在又要去伺候前皇后陈阿娇。
这么算来我和陈蟜的关系还挺乱的!他用戏谑的目光瞄着陈蟜。
陈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信息,那就是传言:馆陶公主有一个面首,名叫董偃,据说是个翩翩美少年。
若是面前这个花衣俊俏少年就是董偃,那么他来长门宫,是做什么来了?陈蟜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地收起马鞭,“仓啷啷”地抽出了腰间悬挂着的三尺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着马前的馆陶公主府的管事。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之意:“他是谁?快说!不说我宰了你。”
馆陶公主府的管事感受到了陈蟜冰冷刺骨的杀意,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仿佛要滴落在地上。
他惊恐万分,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他是董偃!”
听到这个名字,陈蟜心里拔凉拔凉的。给皇帝刘彻的前妻找野男人,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他不畏生死地在边疆冲锋陷阵,不就是为了摆脱姐姐陈阿娇被废后的困境吗?而现在,馆陶公主竟然又要将他一脚踢进万丈深渊!这简直是疯了。
陈蟜心中的怒火骤然升起,这件事不能留活口!杀念也随之而生。他用力地用双脚磕蹬马腹,驱使战马向前猛冲。
同时,他手中的三尺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瞬间掠过了馆陶公主府的管事的脖子。
常听人说,锋利的长剑从脖子上快速划过时,鲜血喷射出的声音就像哨鸣一样。
馆陶公主府里的这名管事,第一次听到了这种声音,也是最后一次听到……
“杀人了!”董偃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哪见过这种血腥的阵仗。
陈蟜既然想到杀人灭口,就没有只杀一个人的道理。他的战马冲到另外三个仆役的身边,手中长剑挥舞,转瞬间,另外三个目瞪口呆的仆役也手捂着咽喉,栽于马下。
董偃心中暗叫不好,嘴里一边喊着:“馆陶公主殿下救我!”一边挥动马鞭,催动身下骏马落荒而逃。
陈蟜哪里肯轻易放过董偃,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口中大喝一声,“留下命来!”也驱策着自己的战马紧追不舍。
两匹骏马如同两道闪电一般,在旷野上狂奔而过。董偃的坐骑只是一匹普通的游春马,又怎比得上陈蟜那匹神骏的战马。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陈蟜便已经追到了董偃的身后。董偃惊恐万分,声嘶力竭地求饶道:“不要杀我!馆陶公主殿下救命啊!……”
然而,陈蟜却丝毫不为所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只见他手起剑落,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径直朝着董偃的脖颈狠狠地砍了过去。
在董偃绝望的目光中,陈蟜手中的长剑无情地掠过他的脖子。刹那间,鲜血喷射而出,四下飞溅。
董偃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生命的气息迅速消逝。最终,他的身体软绵绵地摔下马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蟜一只手勒住胯下战马的缰绳,让战马停下奔驰的脚步。他甩了甩长剑上粘染的血渍,还剑入鞘。
马蹄声响起,挛鞮.毗伽也从后面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