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隆虑公主府。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隆虑侯陈蟜明日入宫面圣。钦此。”
等内侍宣读完圣旨之后,陈蟜、隆虑公主行了君臣之礼,接下了圣旨。
送完圣旨的内侍和陈蟜、隆虑公主相互施了一礼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飞身上马,回去复命去了。
“皇兄宣夫君明日进宫,可知出了何事?”隆虑公主疑惑的问道。
隆虑公主府地处人烟稀少的上林苑,长安城的风风雨雨倒也没有吹到这里。
陈蟜手里拿着明黄色绸缎圣旨,脸带玩味之色,“谁知道呢?不过去了就知道了,猜也无用。”
他并没有和隆虑公主说董偃等人被杀一事,廷尉府曾派人宣他候审,还被他鞭挞了一顿。除了让她担心之外,也没有什么任何意义。
董偃被杀一事,皇帝刘彻的态度很重要。
若是皇帝刘彻真对陈蟜或陈阿娇有所不满,那董偃被杀一案的影响程度将无限夸大。现在来的就不是一道圣旨,而是前来抓捕陈蟜的绣衣使者;
反之,皇帝刘彻若是要有意袒护陈蟜或陈阿娇,就像这样来一道不痛不痒的圣旨,明日去未央宫,可能也是当面对质,走走流程,让那些刻意针对陈蟜或陈阿娇的势力收敛一些。
从表面看,也应该没什么大事,隆虑公主也没有多想,在和陈蟜用过晚饭之后,两个月下漫步一番,就去寝室你侬我侬去了。此处省略一千字……
第二天,晨曦微露,天色尚未全亮之际,陈蟜便早早地起了身。他仔细地洗漱一番,享用过丰盛的早饭之后,便开始着装打扮起来。他穿上一套精致的暗红色牛皮铠甲,腰间佩戴着锋利的宝剑,与隆虑公主深情道别后,便移步至前院。
此时,马夫早已将陈蟜心爱的战马准备妥当。陈蟜身手敏捷地接过缰绳,一脚踩住马镫,轻松登上马背。他轻轻一踢马腹,黑色的骏马立即迈动四蹄,小跑着离开了隆虑公主府。
此刻,天空已微微泛起鱼肚白,但深秋的上林苑仍带着丝丝凉意。若是没有这身坚韧的红色牛皮铠甲护身,或许会让人感到些许寒意。
进宫面圣,时间不宜过晚,以免显得对皇帝刘彻不敬。因此,陈蟜策马疾驰,一路飞奔,速度如闪电般迅猛。当长安城的大门缓缓打开时,他恰好抵达长安城下。
进了长安城,恰好有一名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在此等候多时了。“见过二少主。”那名馆陶公主府的管事上前行了一礼。
“你是何人?”陈蟜拉住了黑色战马的缰绳。
“小人是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公主殿下让在下告知二少主: 廷尉府张汤居心叵测,望二少主多加留意。”
陈蟜若有所悟的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知我的母亲大人,让她放心,我自有安排。”
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再次向陈蟜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廷尉张汤吗?那天有廷尉府的官差找上门,陈蟜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要借董偃被杀一事做做文。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不过,只要皇帝刘彻站在他陈蟜这一边,廷尉府又算得了什么。
张汤也不想一想,皇帝刘彻和陈阿娇两情相悦关系正浓、郎有情妾有意之时,他就不可能让陈阿娇蒙羞,也不可能让董偃被杀一案牵扯到她或她的家人身上。
至于馆陶公主知不知是他杀了董偃,陈蟜并不在意。人呐!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亲儿女和情夫孰重?以馆陶公主在线的智商,她会做出合理的选择。
看看刚才等在城门口等候,前来报信地馆陶公主府的管事就一目了然了。
陈蟜骑马继续前行。这时,长安城里的街道上已经有行人在出行,陈蟜的战马走得不是特别快,防止撞伤行人。
皇城门守卫早已得到了圣上的命令,知道今天隆虑侯陈蟜会入宫面圣,因此他们没有阻拦陈蟜,让他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当陈蟜抵达未央宫时,一名内侍悄然走到御案前,低声禀报:“启禀皇帝陛下,隆虑公在宫外求见。”
汉武帝刘彻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说道:“宣陈蟜觐见。”
内侍恭敬地回应道:“喏!”接着,他转身离开,前去传达皇帝的旨意。
与此同时,廷尉张汤比陈蟜更早一步到达了未央宫,并在御前等待着陈蟜的到来。
张汤对于陈蟜这个人物有所耳闻,他是废皇后陈阿娇的弟弟,年少雄才,有着开拓疆土的功绩。
不过,张汤并没有因为陈蟜的身份和功勋而感到畏惧或担忧。毕竟,现在的皇后是卫子夫,而陈蟜作为废皇后的弟弟,虽然有些功劳,但仍然受到朝廷主流势力的压制。
张汤深知自己在废后的时候落井下石,在那时就和废皇帝、陈蟜等姐弟成为了政敌。现在若不抓到机会对她们进行打压,一旦让她们东山再起,自己的前途堪忧啊。
时间不长,脚步声响起,陈蟜龙行虎步的走进了未央宫。
御案之前,“末将陈蟜,见过皇帝陛下。”他身形微躬,抱拳施了一礼。
“免礼,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
廷尉张汤也是第一次正式在未央宫里见到陈蟜,他来得比较早,就是想看一看陈蟜是不是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未央宫。
陈蟜若是来得晚一点,他也好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先给他扣一顶对皇帝陛下大不敬的罪名。
可惜的是,陈蟜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张汤的这一点小心思落空了。
皇帝刘彻端坐御案之后,开口问道: “陈蟜,上林苑发生了五人被杀的凶案,尔可知晓?”
陈蟜拱手一揖,“回禀皇帝陛下,由于廷尉府大张旗鼓的查案,末将也有所耳闻。”
唉呀!我这是遇到高手了,廷尉张汤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陈蟜这厮先声夺人,他这回奏的话里带着钩子呢。
上林苑董偃被杀一案,之所以闹得这么大,全是因为廷尉府大张旗鼓的办案所致。这是在皇帝刘彻的心里预先埋一根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