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馆陶公主刚开始的话如春天般的温暖,让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那么馆陶公主现在的话就如严冬般的酷烈,令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话锋急转之下,刘陵心中一紧,脸色微变,不过她毕竟是久经风雨之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她微微颔首,恭敬地回答道:“回大姑姑的话,我此次来长安城主要是替父王到各家送送礼物,走动走动。父王常说:越走越亲,不走不亲;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
馆陶公主看着眼前的刘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她自然明白刘陵此番前来长安的真正目的,但对于她的随机应变和口才还是颇为认可的。
“你父王说得很好,亲朋故交就要时常走动才好。”馆陶公主微笑着说道,目光却锐利如鹰,似乎想要看穿刘陵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陵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不然面对馆陶公主这样的人物,恐怕会难以应付。她暗中打量着馆陶公主,发现这位贵妇人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神依旧犀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早就听说过淮南王刘安的这个女儿十分的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馆陶公主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
然而,她的心里却露出一丝惋惜之情。她早已听闻刘陵的名声不佳,据说她年纪轻轻尚未嫁人,便已经养了不少面首。
这让馆陶公主不禁感到遗憾,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为何要走上这样一条路呢?
唉!刘陵的各方面都很出色,若是能做须儿的媳妇亲上加亲就好了。只是自己的长媳必须是贞洁烈妇,可惜了!
馆陶公主暗自叹息,虽然她个人并不在意这方面,但是刘陵想做她的长媳却是万万不能。
尽管如此,馆陶公主还是挺欣赏刘陵的处事手腕,仍然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她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淮南王女究竟有何能耐?
听到馆陶公主的夸赞,刘陵大大方方地说道:“大姑姑赞谬了。”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蟜突然轻笑一声,插话道:“表姐一到长安城就去了平阳公主府,而后才来我母亲这里。唉!看来姑姑还是差一层,不如堂姐妹亲呐。”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似乎对刘陵的行为有所不满。
馆陶公主听到幼子陈蟜的话,心中暗自为他点赞。她深知这个儿子聪明伶俐,善于察言观色,此时的话语恰到好处地挑起了话题,让场面变得有趣起来。
同时,她也不禁得意地想:淮南王刘安虽然有个优秀的女儿,但本宫也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呢。
馆陶公主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陵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面对陈蟜的挑衅,刘陵会如何应对呢?这成为了馆陶公主关注的焦点。
她期待着这场言辞交锋的结果,看看谁能在这场对话中占据上风。
“表弟你这可是错怪姐姐了!”刘陵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她撅起小嘴,轻轻地摇了摇头,做出一个假装嗔怪的可爱表情。
看到刘陵如此模样,坐在陈蟜上首的陈须心中不由得一软,连忙解释道:“表姐莫要误会,蟜弟并非责怪于你。”
然而,刘陵却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继续娇嗔地说:“表弟挑这个理也是正常。只是姐姐也有难言之隐呐。”
说完,她低下头去,神色有些黯然。那欲迎又拒的可爱表情,就差点大声高喊:快来问我吧!
看着眼前的刘陵,陈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这个淮南国来的表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不禁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真好,能够遇到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
不行,爱了、爱了……陈须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自己对刘陵的喜爱之情,但又觉得有些不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很男人的说道:“表姐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来,小弟不才愿意分担一二。”说话间,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陵,眼神中充满了贪欲,口水差一点就流了出来。
此刻,陈须已经完全被刘陵的魅力所吸引,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而馆陶公主和陈蟜则一脸黑线,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应该是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须突然的插嘴,让馆陶公主和陈蟜感到十分尴尬,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刘陵注视着陈须,俏脸上恰当的流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多谢大表弟的关心。”
随后她侧过脸,白了陈蟜一眼,那意思就是像在说:臭表弟,你得罪姐姐了。
此时,一脸黑线的馆陶公主和陈蟜,让刘陵的心里都乐开了花。哼哼!任你们有千般妙计,但是我也有过墙之梯。
凭本郡主的国色天香,还不是把陈须小儿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缺口已经打开,那么——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丢脸,但是若不解释开来,还恐表弟误解。”刘陵有些幽怨的瞥了陈蟜一眼,又接着说道:“淮南国有一郎中姓雷名被,他与名士苏飞、李尚、晋昌等人合称“淮南八公”,在淮南士人阶层几乎是人尽皆知,享誉盛名。可是他那雷被不知道怎么就……就看上了——”
说到这里,刘陵的脸上浮现羞恼之色。
不用刘陵说出口,在场的馆陶公主和陈须也都猜出了那雷被是看上了刘陵。
陈须一想到那雷被区区一介读书人,竟然敢打刘陵的主意,仿佛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亵渎了一样怒火中烧!
“啪!”的一声,只见他用力一拍座椅的扶手,怒喝道:“雷被,哼!一介书生,他有什么资格看上表姐。也不潵泊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刘陵恰到好处地向陈须感激的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陈须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