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孙公公小心的问:“陛下!各宫娘娘都宣?”
夏弦脸色冷峻,微微垂眸望向孙公公,语气不善:“怎么?孙公公你对此有异议?”
孙公公一听,便明白皇帝此刻心情欠佳。
于是不敢再多言语,急忙回道:“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这就去通报各宫娘娘。”
此时蓝风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
[余尧和国公他们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等夏弦有了子嗣,我们还可以在一块,应该还可以吧?
他与嫔妃,那我……我就装作看不见,我可以……可以承受的,我应该可以……]
蓝风在心里不停给自己鼓劲,但越是这么想,心中的恐惧就越大,到最后他索性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为只要一想到,夏弦拥着后宫佳丽的画面,他难受得喘不上气。
这两股思想,在蓝风脑海不停缠斗。
一个想法,是让蓝风过了这个坎,两人就可以很顺遂了。
蓝风觉得那时自己应该是开心的。
而另一个想法,就像阴影一样,让蓝风不停看到,夏弦与嫔妃们缠绵的画面。
让蓝风一想到,就不自觉的狠掐自己。
在这一次次思想的挣扎中,他全然没察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将手指掐破了。
那殷红的鲜血,正“滴答滴答”落在步辇内的木板上。
夏弦听到声音,目光投了过去。
这才发现蓝风的手指正在渗血,心中猛地一震,对着蓝风厉声责骂道:“你是豆腐做的吗?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
“夏弦……”
“你别说话,朕不想听。”
夏弦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手帕,急忙拉过蓝风的手为他包扎。
蓝风想要抽回手,却被夏弦一把又拉了回去:“别动!你再乱动,我就把你定在这儿。”
蓝风望着夏弦,有话想说,可又不敢轻易开口。夏弦替蓝风包扎好伤口后,手却依然紧紧地握着不肯松开。
“小风,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监国公那边,朕会去和他说,保证以后这些事都不会再让你面对。
你也别想着出宫了,朕改,尽量不让侍卫们牺牲。至于余尧那,朕也有办法让他替你解香。
朕错了还不行吗?朕怂了,别闹了好吗?”
夏弦望着蓝风,眼神满是温柔,刚刚的愤怒已经消退了大半。
“可你需要子嗣?等你有了……”蓝风低声呢喃着。
夏弦的心猛地一紧,手抚着额头喃喃道:“朕还年轻,这些事何必着急?再等个十几二十年又有何妨?
你非要和他们一起来逼迫朕吗?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朕?”
蓝风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是该开口还是保持沉默。
“好啊?你竟然还犹豫起来了?你上次醉酒误把余尧当成朕,还与他……与他……
哼!朕那晚知道后,到现在都无法释怀。如果今日朕和那些妃嫔……你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朕放你走,以后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听到这话,蓝风大吃一惊,急忙转头望向夏弦。
刚刚夏弦口中那决绝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蓝风的心间。
[原来,有些话说出来,真的很伤人。醉酒的荒唐事,夏弦肯定恨死我了。他那么在乎我,那件事余尧明晃晃的讲出来,他怎么会不在意呢!]
蓝风偷偷看了看夏弦,他感觉自己亏欠夏弦太多。
若是当初他没碰见祁莲,没去管她的闲事,也许夏弦早就接受指婚,也许祁莲也不会嫌弃他病弱。
祁莲更不会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姻缘。
就在蓝风走神这会,步辇已然落下。
没等蓝风反应,夏弦就拉着蓝风进了寝室。
通禀完的孙公公,返回时就见皇帝拉着宫女,进了寝殿。
着实有点看不懂了。
[陛下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师傅,陛下是要宠幸这宫女么?”
一个瘦瘦的小太监,见孙公公回来,忙上前八卦道。
孙公公眯起眼,沉思道:“看起来不像啊!咱家瞧着陛下怒的狠呢!这宫女定是惹怒了陛下。”
小太监疑惑:“惹怒?惹怒陛下还让她同坐步辇?而且陛下还亲自,为她包扎手上的伤呢?”
“什么?还有这事?”
“是啊!刚刚师傅不在,我们几个都瞧见了。”小太监连忙应道。
孙公公闻言心中暗自惊叹:[一个奴才竟有如此待遇,那不是要压过了揽月宫里的那位了?
不对,这丫头好像就是揽月宫里的。那这蓝妃应当知晓了,难怪前些日子揽月宫撤下所有奴才。哼!看来问题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