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
寒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如棉絮般飘落,江南大地被大雪覆盖。
句容县也是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无边无际。
一大早,谭知行便带领着昆叔、张铁牛等人,先庄重地拜了天地,后又恭敬地拜了祖宗。
家丁们早早起了床,陆陆续续前来给谭知行拜年。
谭知行面带微笑,随手给了每个人赏钱,说道:“拿着,大家新年都图个吉利!”
家丁们喜不自禁,个个眉开眼笑。年夜饭时刚得了赏钱,今儿个又有。
大家都纷纷感叹,谭知行这个家主对下人真是好得没话说。
按照大明风俗,正月初一人们大多都会走出家门,相互拜年,向亲戚朋友祝贺新年。
谭知行想到他们即将离开江南,或许以后再无机会回到此地。
于是,难得大方地给家丁们放了一天假。
家丁们给谭知行拜完年,便欢欢喜喜出了门。
他们趁着这难得的节日,各自去拜访亲朋好友,尽情享受新春的欢乐。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而昆叔、小婵、张铁牛三人,作为谭家的忠仆,无处可去,便留在了家中陪伴着谭知行。
小婵在堂屋里,神情专注,一笔一划认真地学着写字。
昆叔则在库房里仔细检查着南下的物资,边查看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张铁牛则在庭院中,用力擦拭着他的长枪,不时发出铿锵之声。
谭知行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奋笔疾书,笔下生风,墨香四溢。
上午的时光不知不觉悄然流逝。
谭知行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大雪,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凄凉。
这样的正月初一,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冷清孤寂。
就在这时,“砰砰砰!” 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张铁牛放下手中的长枪,虎步生风,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不多时,他大声朝院内喊道:“公子,快,快出来,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谭知行不由低声嘀咕了一句。
他暗自寻思,自己在江南这地儿,似乎并无相识之人。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笔,匆匆出了房间。
来到大门处,谭知行不由眼前一怔。
只见一位身披白色斗篷的佳人亭亭玉立于门外,肌肤如雪,下身穿着他送的瑜伽裤,俏立于风雪之中,宛如仙子下凡。
不是楚炎炎还能是谁?此时的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双眼柔情似水,仿佛能滴出水来。
谭知行内心瞬间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许久未曾有过,就像突然被电击了一般,让他的内心荡漾不已。
而楚逍遥的手下大将邓永胜,则领着几个护卫,神情严肃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马车旁边。
“知行哥哥,新年好!” 楚炎炎柔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楚小姐,新年好!” 谭知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说道,脸上微微一红。
“知行哥哥,上次说了,让你叫我炎儿的。” 楚炎炎俏皮地说道,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娇嗔。
“对对对,我忘了。” 谭知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炎儿,新年好!”
“知行哥哥,这还差不多。” 楚炎炎眼中满是笑意,如春花绽放。
“你怎么过来了?” 谭知行好奇地问道,目光中透着疑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给你拜年呐,怎么,不欢迎?” 楚炎炎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不会,你来我很高兴,我也没地方可去。” 谭知行不好意思地说道,神情略显尴尬。
“那就好。” 楚炎炎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喜悦。
“进来坐下吧,外面风雪大。” 谭知行做了个请的姿势,彬彬有礼。
“知行哥哥,我就不进去了,你能陪我在外面走一下吗?” 楚炎炎眨着眼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期待。
此时,雪已经下得小了很多。
谭知行见楚炎炎将斗篷盖在头上,出去小走一下应无大碍,便答应了。
“好吧!你想去哪儿?” 谭知行问道。
“来的路上,看到秦淮河在雪中甚是漂亮,我想去那儿瞧瞧!” 楚炎炎巧笑嫣然道。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在风雪中缓缓前行,朝着秦淮河方向走去。
邓永胜示意那些护卫们,将马车上带来的礼品,送进屋里。
而他则远远跟在楚炎炎后面,双目警惕,随时准备守护着她的安全。
张铁正一见,赶忙走上前,领着那些护卫们进了宅子。
今天是正月初一,虽说天气寒冷,但城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秦淮河边。
两人在风雪中漫步,沿着秦淮河边走边闲聊。
江南已下雪数日,此时举目望去,到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景色美如画卷。
谭知行一边走,一边和楚炎炎说着趣事,时不时引得她笑声如铃。
当楚炎炎听到谭知行说,他每日都会沿着秦淮河跑步十多公里时,不由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难以置信,如此寒冷的天,他竟还能坚持准时锻炼。
走了一会儿,谭知行关切地问道:“炎儿,累不累,你的腿疾刚好,要不咱们回去?”
楚炎炎见谭知行这般关心自己,内心感动不已,说道:“知行哥哥,和你在一起不觉得累,不过,你说得也对,咱们还是往回走吧。”
她的这番表现,让谭知行不禁刮目相看,心中暗叹:“炎儿身为楚家大小姐,却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娇弱,当真难得。”
走到半路,楚炎炎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谭知行,轻声道:“知行哥哥,这手帕送予你。”
谭知行略一犹豫,不知收下是否妥当,可瞧见楚炎炎那真诚的眼神,终是接过了手帕。
他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的老虎花纹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于是问道:“炎儿,这些可是你绣的?”
“是啊,怎么了?你可不许嫌不好。” 楚炎炎娇嗔地笑着道。
“当然不会,绣得极好,我收下便是了。” 说完,他便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