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池一鞭子抽开数把从少女袖中飞出的银色尖刀,连带着将房间的门给一同抽烂了。
鞭身上的倒钩深入木制大门内,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扇从中裂开一半的门随着游龙鞭的落下一同砸在地上,直接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又是一阵发力,水蓝色的灵力直接注入其中,彻底将这门一分为二,小青龙也顺利脱身。
谢砚池一手刀砍下去,伸出手准备接住少女的一瞬间,发现谢明玉的手臂诡异地垂了下来,就像——被傀儡线牵着的人偶 。
殷昭警惕地看向四周,与此同时,百里寻手中的符箓骤然爆开,他被炸得跌倒在地,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一阵低笑声忽然传来,只见一个身着一身华丽锦衣的精致男子镇定自若地从楼梯上下来。
“怎么做到的啊,你的反应居然这么快,还能猜测到你妹妹有问题……难道是我操控的不够好吗?”
他不过是轻轻一抬手,还 躺在谢砚池怀中的谢明玉就忽然动了一下,整条手臂都以一种极为诡谲的姿势被“提”了起来。
若是细看,可见几根极细的丝线自男人袖中飞出,紧紧缠绕在少女手腕上。
谢砚池慌忙要将那丝线割断,可是没有用,也不知这丝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根本就割不断。
越割,还缠绕得越紧。
没过一会,谢明玉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他凝眸,目光定定地看向男人腰畔的孔雀羽饰,神色愈发阴沉愤怒。
“不说原因?那可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在男人正欲抬手再次操控谢明玉的时候,殷昭直接一把火将那丝线全部烧断,少女的手臂顿时垂了下去。
“哎哟,你就是殷昭?你这天狐异火可真是名不虚传。”
男人一脸惊奇之色地看向殷昭,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什么珍稀的小宠物。
是那种轻视的、鄙薄的、自以为是人上人的眼神——看的殷昭想立刻用九条尾巴抽死他。
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男人又将目光转向了站在谢砚池身后的百里寻。
“还有阿寻,你居然在这里。三年前你擅自和我断开联系,今日再见,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孔茗。”百里寻的目光很冷静,像是淬了千年的寒霜一般。
“那你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抹去我的记忆,骗我说我的家人全都死了,还控制我,只允许我做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在你身边的那几年,你总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傀儡,一个只为你所用的傀儡。
你让我觉得你是我的恩人,可是——你才是那个放火烧了我的家的凶手!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怎么还有脸问我我有什么想对你说的?”
孔茗看上去有些遗憾:“你都知道了啊,那太遗憾了呢。”
“遗憾哥,你怎么又遗憾上了。”
方才在谢砚池怀里疼得直抽搐的少女这时勉强坐了起来,她一把推开她哥的手,虽然又是疼得龇牙咧嘴,但这并不妨碍她顶着一张虚弱的脸怒视孔茗。
“你不是想知道我哥是怎么发现我不对劲的吗?我这就先给你弥补一个遗憾,待会打你的时候你少哭点。”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孔茗了,那么早就手握对方个人信息的谢明玉现在自有办法对付他。
孔茗老神在在的,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将近:“说说看?”
谢明玉冷笑一声,和谢砚池对视了一眼。
“答案就是,我才不会说什么正确答案!你操控我,逼我说正确答案,就是你最大的败笔!真正该说的明明是——”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你自己!”
“风雪压我两三年,老寒腿加脑膜炎!”
“老哥,上!揍他!”
四只毛茸茸都撸起袖子就要跟着谢砚池一起上,郁眠的面色尤为冰冷。
当那强大的威压迎面而来时,孔茗这才意识到,他似乎轻视了眼前这些人。
但没关系,他要认真了。
巨大的风浪很快将整个客栈掀得天翻地覆。
许多住客都被吵醒了,然后一脸惊恐地在即将崩塌的廊道里疯狂奔跑。
掌柜崩溃的声音在整个客栈里回荡。
“老天爷!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