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距离天亮也不远了。
一行人小憩了一会,便打算匆匆上路。
奈何那些被他们所救的旅客对他们太过感激,一大清早的,他们刚从经过法术轰击的“危房”里出来,就被一群生怕扰了“仙人”休息的群众给围住了。
谢明玉看着外面乌泱泱一群人,虽然挺高兴,但也不免生出几分头疼。
这些人,有的是来道谢的住客,有些是周边来看热闹的本地人。
让她撸起袖子上场揍人完全没问题,但让她听别人不停地对她说谢谢,她还真有些受不了。
就在少女躲在后面等着正式出发时,一道高挑的身影从人群中走过,随即走上前去维持场面。
谢砚池换了一身玄黑法衣,衣襟前有银丝绣着的松竹云纹,腰畔坠着传音玉令,他走上前时,整个人的气质温润而又随和。
谢明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曾经的社恐哥哥就这么镇定自若地和那些陌生人交谈着,她忽然发现,她好像有点不认识谢砚池了。
丛流环抱双臂,温声道:“二师弟也是越来越稳重了,我怎么感觉他比我还适合当大师兄呢。”
谢明玉眸光微飘:“社恐真的可以变成他现在这个样子吗?”
兰罄打了个哈欠:“可能?”
丛流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一个人所处的环境吧,社恐未必就要当一辈子的社恐,如果身边有很多积极向上的同伴,再加上经历的人事多了,心态还是会有所改变的……我把这叫做成长。”
谢明玉捂着嘴笑:“大师兄你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跟宗门里那些老头子一样,听上去好有道理哦~”
丛流无奈道:“行了行了,我们也该去帮帮他,他看上去还是有点紧张啊。”
“走走走!”
小姑娘一蹿就蹿进人群中了,看上去像一只灵活的粉色小蝴蝶。
郁眠起初是一脸懵的看着谢明玉一下就蹿到她哥身边去的举动,看着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一下。
跟他一起在万阵峰求学已久的百里寻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稀奇地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笑什么。”
郁眠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眼神闪躲:“啊,没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可爱。
看出猫腻的殷昭不由冷笑一声,随后就要穿过人群到谢砚池身边去。
郁眠那只苍翠的眼眸中精光一闪:“殷昭,你别笑,我们以后说不定真就成一家人了呢。”
殷昭鄙视道:“谁会跟你是一家人。”
“哦。”郁眠耸耸肩,“你要是跑去吹枕边风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吹枕边风?
殷昭面色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想到了些有的没的。
一狼一狐颇有些较劲地并肩往自家对象那边走去,只留下半知半解的百里寻和“慧眼如炬”的盛离在原地。
百里寻有些疑惑:“他俩在说什么,什么一家人,什么吹枕边风。”
盛离“啧啧”叹道:“郁眠想入赘谢家,殷昭跟郁眠不对付,肯定要去吹枕边风,让他家那位给郁眠施加压力制造困难咯。”
百里寻:“?”
……
镜流宗一行人乘坐修好的飞舟再次踏上前往月渊秘境的路途时,天光已然大亮。
谢砚池靠在飞舟栏杆上,边吹风边看和飞舟并肩飞行的几只青色飞鸟。
他单手托腮,发丝略乱。
那双浅色眼眸中盛着流云和飞鸟,在一双手从身后环绕而上牢牢圈住他的腰时泛起了些许波澜。
“哥哥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看风景,太过分了。”
殷昭低头,依赖性地埋在谢砚池肩颈处,圈住青年腰部的双手绕至前方,手指相扣。
谢砚池侧过头,垂眸看向那个在阳光下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毛茸茸脑袋。
“现在就不是偷偷看了,你不是自己过来了吗?”
殷昭轻轻“嗯”了一声,唇角微微弯起。
两人的头发和衣衫都被风吹着,在难得的静谧中,世界好像忽然安静了下来,就像他们之前一起牵手前往位于云弥巅深处的云弥冷泉时一样。
“小昭,孔茗说的那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能亲自动手吗?”被抱了一会,谢砚池忽然开口问道。
殷昭闷闷地又“嗯”了一声,随即像是发泄不满似地在谢砚池脖子上咬了一下。
“嘶——”
谢砚池试图让殷昭放开他,最后的结果却并不如意,那双手反倒是将他抱的更紧了。
后颈的肌肤碰上一片湿润的温热,随后逐渐漫上一层薄红。
“哥哥,我现在不想听你提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殷昭听上去有些委屈。
谢砚池无奈地笑了笑:“好,不提了。”
殷昭这才将手从他腰间放开,随后也学着谢砚池的样子将双手搭在飞舟栏杆上。
两人并排靠着,一起在风中看着云层中的青色飞鸟,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会互相对视一眼,随即莫名其妙地笑出声。
他们都很放松,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身后的舱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隙,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看他们。
……
白怜将舱门拉开一半,她就这么站在阴影里看着那两道并排相靠的身影,不由自主地看的有些失神。
直到扒住舱门的手指太过用力,指间都泛着一层青白,她才猛的转过身去,慌慌张张地将舱门关上后,背部靠在舱门上。
她万万没有想到,殷昭居然和谢师兄是那种关系。
白怜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见周围无人后才放下心,凭空写出第一封说明殷昭和谢砚池的关系的密信后,就按照殷怀景教她的方法将密信发送了出去。
目视着那浮空字符全都消失后,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时,她面前便出现了浮空回信。
【很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