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诡异一笑,“因为暴怒不敢直接杀我,他只能用些手段。”
“那这样的意思是,你和七宗罪和灾厄没有关系?”时铃斟酌的开口,就见秦殊摇摇头,他的神色在床头灯的暖光照耀下有些莫名的柔和。
“有关系,但和我有关系的不是他,他想杀我是认真的。”
秦殊垂眸,时铃应该是不会离开这个意识界了,可他还是很纠结要不要和盘托出,时铃像是看出他眼里的矛盾便善解人意的开口,“对不起,这七年来桃花源一直在抹黑你的存在,加上逐鹿的悬赏令和你以前的那些事,我们都想错了。”
秦殊倒是对这些无所谓,他耸耸肩,“你不必道歉,之前的我动手确实有些狠辣,桃花源的指控也不是空穴来风,那个最伟大的审判官不是也审判我有罪了吗?”
时铃摇摇头,不再言语。
她不信那位高高在上的审判官。
所有的异能者都很讨厌这位审判官。
他是最特殊的那一批异能者,和秦殊一样拥有绝对的力量,同样使用异能的负荷也很大。
林允善,桃花源大审判官,异能绝对审判,明明身为异能者却站在普通人的一边成为桃花源的守护神。
秦殊可以理解他,因为林允善的异能后遗症太大了,而桃花源有专人研制异能缓释剂。
但桃花源在最初立意为所有普通人构建一个天堂,到现在高高凌驾于所有异能者之上,成为悬在所有人头上一把利刃。
林允善功不可没。
秦殊一想到那家伙的嘴脸就有些烦闷,百日刑的痛苦深入骨髓,提起来就感觉骨缝都在疼。
时铃将记忆彻底消化完之后,还是很好奇,“既然暴怒不会亲手杀你,那大费周章的布下这个意识界是不想我们去救你吗?你会死?”
秦殊摇摇头,“不仅是我,你们也会死。”
“坦洲市是人类第一次自己发现灾厄源晶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当然,这不可能忘记。
灾厄源晶的出世,是人类面对灾厄的一大助力,也是人类觉得自己可以对抗灾厄的筹码。
可筹码还没上桌就被掀了。
“他要引爆坦洲市底下的灾厄源晶!”
时铃瞳孔骤缩,眼里充满惊恐,但却见秦殊微微摇头,示意她安心。
坦洲市的底下是开采一半的灾厄源晶矿脉,可能也是暴怒托了大,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能猜到这一茬,所以仅在矿脉里安插了几个半拟态灾厄和一些触魔。
陆柔柔扶着何怿,见面前的任苒一把扯住触魔的触手将它本体扯出来,活生生的撕裂。
触魔那粘稠漆黑的血液滴落在她满是灰尘的小裙子上,任苒已经不在乎了,她眼里满是杀气。
这个小裙子是她唯二喜欢的一件!
任苒指尖散发出一阵白光,然后覆盖到整个手臂,就见她一拳捶上面前的墙壁,灰尘四起。
在地下,何怿的异能被限制太大,陆柔柔也是精神类异能,所以唯一战力也就成了任苒。
一米六的个头,一米八的气场。
任苒身先士卒的开路,陆柔柔和何怿便负责清理一路上矿脉的炸弹。
何怿在烟尘里呛了一口气,缓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秦殊怎么知道他们要炸掉矿脉?”
任苒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她语气很不好,一只半拟态灾厄活生生被她撕成两半。
“你怎么知道的?”时铃看着他问道。
秦殊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前,微微歪头一笑,“秘密!”
那是我的出生地,也是埋葬我的地方。
傲慢那家伙本来就是从灾厄源晶的矿脉里诞生的,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正常人自然听不懂,只有秦殊这个合作人才听得懂那话外之意。
矿脉有问题。
而整个坦洲市,最出名的就是它地下的灾厄源晶矿脉,而一条矿脉是会有概率出现一块伴生晶石的。
七宗罪就是从这块伴生晶石里出来并且吸收灾厄源晶的力量长大。
伴生晶石会赋予他们特殊的力量,比如空间,意识……
而这条矿脉的深处,几只拟态灾厄守着那块伴生晶石,却见空间突然撕裂从里面走出一个浑身矜贵气质男人。
它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空间碾碎,连点渣都没留下。
傲慢走到那块伴生晶石的面前,那块雪花状的晶石微微闪烁,突然像是收到威胁一样开始疯狂吸纳周围的灾厄源晶的力量。
随着力量被吸收,周围的源晶力量也黯淡下去,像普通的石头一样滚落在地。
傲慢冷眼看着这一幕,等到它终于安静下来,本来应该诞生出和他们一样的完全拟态体的晶石此时却没有动静。
他微微皱眉,伸手拿着那块晶石离开了。
等任苒她们清理完炸弹的时候才突然惊觉这片矿脉的一半源晶都成了石头。
何怿捡起一块石头,稍微用点力就能碾碎,他紧皱眉头,边拍拍手上的土边疑惑的开口,“一点力量都没有了,现在怎么办?上去吗?”
陆柔柔撇撇嘴,见任苒满身的灰尘脸上充满怒气,也不敢去问她,只好沉默。
“上去!当然要上去!”任苒一跺脚,矿洞又扑簌簌的落下一片灰尘。
“我要让秦殊赔我的小裙子!”
陆柔柔和何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真挺变幻无常的。
而等他们终于爬出矿洞到达中央大厅时,就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失去意识的“尸体”。
任苒坏笑着走过去,在黎妄身上踢了几脚,边踢边嘀咕,“你丫的,你也有今天,不是你天天压榨我的时候了!”
陆柔柔本想阻拦的,她们早就见到这小妮子的力量,那是能一拳打碎一个洞口。
但发现任苒腿上没有散发白光的时候,她便收回手,当做没看见的样子去看看周围的其他人。
适当出出气挺好的。
心情好点的任大人比在矿洞底下的任阎王看起来好说话多了。
至少不至于张嘴就噎人,呛人的功夫真是深得秦殊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