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知道,林献河定是故意而为之,她更知道,对于陆岳霆,林献河早已忍无可忍,若不是为了沈念,他早有无数次机会杀了陆岳霆,也不至于此刻,要眼睁睁看着陆岳霆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
“你干什么这么凶?人家林先生也是和你一样的血气方刚,你总是当着人面这样肆无忌惮,谁看了不紧张,不刹车呀?还好意思怪人家?”
沈念忙解围打圆场,紧接着,她又冲林献河说道:“林先生,下次小心点儿,盯着前面的路,别东张西望的。”
沈念这话,是在提醒林献河,这一切,都只为他们共同的目标,只为最终的信念,切莫因小失大,影响大局。
“是,夫人!”林献河回答。
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法租界的梧桐西菜馆门前,陆岳霆与沈念下车,进了餐厅。
陆岳霆看了看表,偷偷一笑,笑得嬉皮。他拉起沈念的手,快步走进一间预约好的包房,刚走进去,陆岳霆反手锁上了门,转身就掐着沈念的腰肢,不留余地地吻着她。
面对陆岳霆随时随地都能激情澎湃,沈念不知是该庆幸,陆岳霆对她的着迷,还是该悲哀这唯一能嫁的人是个淫棍。被陆岳霆吻得太用力,沈念拼了命,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你疯了!”
陆岳霆看着沈念:“我疯了也是你造成的。”
说完,陆岳霆逼得沈念连连后退,他像只饿狼似的要吃掉沈念,沈念躲避,陆岳霆便搂着她转身,继续吻。沈念退到桌边,陆岳霆便抱起她,让她坐在桌上。
“还早,别浪费时间!”陆岳霆一脸兴致盎然。
沈念要从桌上下来,可陆岳霆掰开沈念两腿,站在她面前,解开皮带,沈念被陆岳霆紧紧地抱着,她无奈,直到无力反抗,也就认了命。
陆岳霆将沈念抱得太紧,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沈念只能将双臂搭在陆岳霆宽大的肩上。他吻着她散发清香的脸颊,脖颈,吻得陶醉,引得沈念似有蠢蠢欲动之势。
沈念不得不承认,陆岳霆在这方面,就是个妖孽,总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可突然,沈念透过包间的玻璃窗,竟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那,看着包间里面的他们。
是林献河,他是保镖,是下人,不能与少帅与夫人同座用餐,他只能守在外面,空闲时,在窗下抽根烟。
这一刻,沈念清楚地看到,林献河眼中那一股悲伤又愤怒的河流,向心底最痛的地方缓缓而流。沈念身子一僵,急促地喘息,有生以来,她从未感到像此刻般羞耻,无地自容。
陆岳霆察觉到沈念的异样,他捏着沈念的下颌骨,看着她:“干什么?放松一点!”
而此时,林献河眼中的愤怒如即将爆发的火药,他的眼眶变得猩红,眉心皱起。可接下来,沈念看到了更令她震惊的一幕。
只见林献河忍无可忍地慢慢抬起手臂,而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勃朗宁手枪,尽管隔着玻璃窗,沈念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那枪口对准了陆岳霆的后脑勺。
顿时,沈念大惊失色,她抱着陆岳霆,慢慢将手掌按在陆岳霆后脑勺,像在保护这个男人。林献河急促地喘息,愤恨无比的双眸已怒不可言。沈念就这么抱着陆岳霆,她看着林献河,轻轻摇头。
他们这样对峙,沈念不肯把手从陆岳霆的头上拿开,而林献河不愿放下那举枪的手臂。他知道陆岳霆是沈念的棋子,可在看到这景象时,他犹豫,他动摇,他原本对陆岳霆单纯的仇恨,变得多了一分妒忌。
毕竟,陆岳霆年轻英俊,他是少帅,是豪门世家的公子,况且,陆岳霆与沈念并无仇恨。林献河恐惧,这样一个男人于沈念眼中和心中,到底会不会留下哪怕丝毫的羁绊。
而当沈念用自己柔美纤细的手护着陆岳霆的头那一刻,当她看到林献河举枪对着陆岳霆那一刻,她护他那纯粹的一己私利,却夹杂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杂念,一丝单纯想护他的杂念。
沈念的眼泪滑过脸颊,林献河无力的手臂终于落了下来,他扭过头,不愿再多看一眼这画面。
沈念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与悲伤,让她无力,她紧紧地搂着陆岳霆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上,如得救一般。陆岳霆感到沈念将他紧紧抱住时,更愈发的不能自已,他肆无忌惮地占有着沈念,却全然不知,沈念的泪水落满了这一年的深秋。
陆岳霆尽兴之后,他抱着沈念温柔亲吻她的唇,她的脸蛋,沈念的泪却仍挂在脸颊,让陆岳霆尝到了一股咸咸的哀愁。
“陆岳霆,如果下次再这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沈念第一次如此认真冷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恳求地对陆岳霆说话。
陆岳霆发现,这次沈念是认真的,她认真起来,会有一种说不出让人心疼的情绪,不带玩笑,也不带杀气,平静如水。
陆岳霆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怕是真的让沈念生气了,他帮沈念整理发丝,擦着泪水,轻笑了笑:“原来,这才是你最认真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沈念掀开眼皮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说不出话来,一巴掌打在陆岳霆脸上。
陆岳霆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腮帮,没脸没皮笑着,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细心地帮沈念系上束领的盘扣,此刻的沈念深感羞辱,她就像陆岳霆的玩具,随手拈来,却也精心保护。
不一会儿,客人到了,让沈念诧异的是,陆岳霆口中的贵客,竟然是陆老太太的小儿子陆战奇,也就是陆岳霆的小叔。他刚从东洋回到陵海,可陆老太太却还不知道。
而陆战奇带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华丽而精致的洋装,袖口与大裙摆边沿都有白色的蕾丝,她的头上还戴着一顶与裙子颜色很搭配的小礼帽。
而这个女人正是flame酒店的老板娘,伊藤信爱。
陆岳霆和这个比他只大十岁的小叔像朋友,他介绍了沈念给陆战奇,陆战奇绅士地托起沈念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岳霆的眼光,果然是遗传小叔!”陆战奇温和随性,一身文人特有的洒脱。
陆战奇给沈念介绍伊藤信爱,虽然她是陵海无人不知的酒店老板娘,但因为flame酒店的特殊性,以及这个妖艳的寡妇本身,大家对她非议颇多,众说纷纭。
沈念看出,陆岳霆与伊藤信爱早就认识,他神秘地看着小叔陆战奇笑道:“小叔刚回来,就和伊藤老板成了朋友,看来,你们俩还真是趣味相投呀!”
沈念并未多言,因为她还没弄清他们之间是否有微妙的关系,加之在座的人,除了她,一个少帅,一个东洋男爵的夫人,一个东洋大学的教授,抛开血缘关系,他们本不该坐在一张桌上用餐。
听着陆岳霆话里有话,伊藤信爱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道:“下次少帅再光临flame,我一定给你提供特殊待遇。”
伊藤信爱这话听起来,挑起了沈念的敌意,她严肃地看着伊藤信爱,她也看着沈念,一副不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