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怀着一丝困惑登楼,眼前的林冰清缩成一团,顿时让她惊恐,恐怕是修炼时出了岔子。
她急忙近前,却发现林冰清泪流满面,如同春水涟漪。
“许小姐,为何会有此哀伤?”秦姨柔声道。
“秦姨......”
林冰清忍不住抱住秦姨痛哭,心绪烦乱,无处可倾诉。
秦姨轻轻抚慰林冰清的肩膀,“许小姐,若心中有难事,不妨对我说说。”
林冰清又如何能言说?唯有哭泣而已。秦姨无奈地拥抱着她,想起顾北城的来电,终是开口告知:
“许小姐,顾公子刚才来消息,让你稍作准备,稍后会有修士记者前来拜访。”
泪眼婆娑中,林冰清淡然苦笑,果然这就是顾北城的方式——从不关心她的意愿,却将每一件事计划得明明白白。
记者的目的何在,林冰清无从得知,她却只能顺其自然。擦拭泪水,竭力稳住起伏的情绪。
秦姨心疼不已,看着林冰清双眼通红,取了寒冰为其镇敷。
未等记者至,顾北城的通话响起。
“嗯......”
听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顾北城心中一阵绞痛。刚才气头上强硬带走林冰清,此刻平静下来,他懊悔之情涌上心头。
毕竟他深知此次盛典的意义,自己对此亦满怀期望。听得林冰清的哭音,可知其心中悲痛。
顾北城的话语温柔些许,对林冰清说道:“记者会在家中访谈你,会写一篇专门报道,你的作品赢得了宝石设计大典最佳新人奖,那是至上荣耀。”
“知道了。”
“广告部门已制定推广计划,一线大腕将代言,知名导演操刀拍摄,候选人名单和资料助理会送给你,人选你定夺。”
“好。”
这寥寥数语带着哽咽,令顾北城胸口闷沉,愁眉深锁。
他深深一吸,“准备好接受访谈,别紧张,来的记者修为精湛、素养上乘。今晚我会为你安排庆祝晚宴......”
“北城,不必了。”林冰清握着手机,心酸又起。
真正的庆祝应与亲友共乐,但如今身为许静仪,那些想见的人却无法相见。
与陌生人在盛宴中交杯换盏,虚情假笑,如此庆典意义几何?
“无庆祝的必要,况且我没有想邀请之人。”
“罢了。”
顾北城眸光一暗,直接挂断电话,怒火中焚烧着手中的通讯玉简。
林冰清这是在向他示威耍泼吗?她果然有一身手段,不吵不闹也能扰人安宁!
良久的冰敷消去些许眼肿,林冰清施以淡妆。秦姨下楼禀报,说记者已到达。
林冰清跟着秦姨下楼,平静应对采访提问,心情依旧沉重。即使意兴阑珊,顾北城请来的记者仍有能力帮她树立形象。
当晚,宝石设计大典最佳新人奖许静仪登上各家媒体头版,林冰清的模样再次清晰展露人前。
瞬间,天才美女设计师登热榜,成了大众追逐的焦点。
夜色渐沉,陆府一片凝重气氛弥漫。
“容深,你如实告诉我,冰清怎么去世的?为何你母亲坚称并非意外?这个许静仪,她是林冰清吗?”
陆震天瞪视儿子,心急如焚。
他探望过张雪莹,狱中生活令她情绪恶化,甚至已有心智混乱的迹象。但在张雪莹口中,听到的是另一版林冰清车祸的故事。
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所为!
陆容深未回应,只是紧锁眉头看向报摊上林冰清的照片。
她的照片占了半版,那张熟悉的面庞让他永生难忘。
“陆容深,给我说句话!”陆震天猛然一掌拍向桌面。
“非意外?怎会非意外?”陆容深抬头望向父亲,“爸,母亲已神志不清,你说可信吗?”
陆震天攥起报纸,激动指着林冰清的照片:“为何创办桃夭,为何签约林家宝饰供应商?分明是在针对林家宝饰啊!”
陆容深不言,内心确信许静仪针对林家宝饰。近月缺乏原料,林家宝饰即将歇业。
不独如此,林家宝饰的工厂不仅制造自有品牌,亦代工诸多小型商铺,现在原材料短缺,他们无法按时交付产品,即将面临巨额索赔。
陆容深痛苦不堪,心头焦虑,此刻唯有将矛头转向张雪莹。
“可能是因为我妈导致她流产的缘故吧。”
陆震天心一紧,揉搓眉头:“去见一见顾总或这位许小姐,好好赔礼道歉。”
“与其见他们,我更该找寻新的原料供应商。顾北城有警告,如我再找他,便加重对我母亲的判刑。”
“你妈哪怕真是造成她流产,如今也在牢里,顾北城怎能想加刑就加刑?得依法行事!”
“爸,你和他说律法?”陆容深冷笑,“就算法庭维持原判,但顾北城若如对待林家宝饰那样对付我们,我们将倾家荡产。”
陆震天愣住,脸涨得一会青一会白,最后颓然低头。
确实,他无力与顾氏集团抗衡。
陆容深看向陆震天,“爸,应开始转移资产。许静仪若要林家宝饰,便让给她。首要保全我们的公司。”
“我先去处理此事。”
夜色中,陆容深驶车出门,疾驰向云雨辰家中。
云雨辰见到陆容深的到来颇感诧异,陆容深直言相告:“我觉得林冰清依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