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三带人回来之时,几人已在衙门登记完毕,交换过房契了,那牙人也已然离去。
“只能等以后再把房子还给那主人了。”赵宣想到。
青衫老者疑惑地看着赵宣,他不明白,说好了这里的物件一并赠送给赵宣,为何还要把他请来。
“老先生,这里的主人,遇见了什么难事?或许在下能够帮上一帮。”赵宣语气诚恳。
青衫老者闻言一愣,“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此事颇为复杂,我那友人得罪之人背景通天,我想还是算了。”
赵喜插话道,“我家公子乃两江总督王玄年之侄,这两江地面,还有比我家公子爷还厉害的人物?当真笑话。”
那青衫老者闻言一惊,“公子尊贵,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只是……”
赵宣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便把他领到了书房。
“你看,此为何物?”说着,扬了扬手中扳指,他也想试探一番。
老者往他手上看去,初时不解,凝神一瞧,吓得他双眼发直,满脸不可置信。
“你是何人,怎会有本门圣物?”老者暴起抓来,但复又停下。“不对,典籍中记载,圣物应当在祖师爷陵寝中,你进过祖师爷陵寝?”
赵宣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果然是我鬼谷门人!我乃鬼谷仙师关门弟子是也,受得了他的武道传承!”说着,先天气彭勃释放开来。
青衫老者摇了摇头,“我习得之功法与你不同,我分辨不出。”但他又精神一振,“但如你此般年纪,却功至化神,料想除了这个解释也是说不通了。”
说着,青衫老者在胸口结了个印,又把两手翻开,掌心向上,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鬼谷门李斯一脉第七十八代弟子刘谦拜见师叔祖。”
赵宣也是有点懵,但还是把他扶起,“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今日得见同门,我也甚是高兴,原来我鬼谷一脉竟然还有人在世间行走。”
刘谦起得身来,“师叔祖,我鬼谷门人从未在这世间断了传承。
只是有些门人不自知而已,哪怕是真传鬼谷本事的门人弟子也还有不少。
就比如此间主人,名叫云平,乃徐福祖师第五十代传人。晓阴阳,通五行,风水堪舆占星卜卦样样精通。
而我却是习得了机关术,此地多处机关便是我帮他设计的。
李斯祖师算天算地机关算尽,助始皇帝造神器、修战车、平天下。我鬼谷一门之机关术,绝不输于那鲁班与墨家。
至于纵横一脉,不到乱世绝不出世,现在不知在哪个田间乡野里窝着呢。”
赵宣听得心驰神往,心里升起了一股自豪感。“那云平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云平出事之前,他就已经算出了会出变故,所以安排我把这庄子处置了。
我以为他是想用这笔钱财让我疏通关节,哪知却等来了师叔祖。
料想他是算准了师叔祖会出现啊!”刘谦笑了!现在云平的事,他不太担心了!
赵宣听的头皮发麻,这也太神了。
刘谦继续说道:“师叔祖,云平他是得罪了当朝驸马啊!人就是被驸马爷给抓去的。”
好家伙,来了趟杭州,碰到的官一个比一个大,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赵宣不禁咋舌。
“那你知道云平是怎么得罪驸马的?他被关在了哪里知道吗?”赵宣问。
刘谦摇了摇头,“五日前我与云平兄在断桥闲游,那驸马爷便带着几个高手围住了我俩。
其中一人身手奇高,我不是对手,用上了本门机关暗器才得脱逃,后来我便第一时间按他吩咐处置这所院子。
想来他们并不知晓此处,云平当真算无遗策。
我原本打算,得了这五万多银两,就去打听打听,如果他被关在公门,此钱或可通融了。
哪知道出售此处并不为了救人而是为了等人。”
赵宣听完了此事经过,沉思片刻,“刘谦,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总督衙门问问我伯父,看近日驸马来杭,他是否知晓。”
刘谦应是。
赵宣也顾不得赵喜他们了,独自骑马回了总督府。
王玄年此时刚把周赟送走,见赵宣风急火燎地回来,便问道,“宣儿,这么急有何事?”
赵宣组织了下语言,便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王玄年表示未曾收到任何消息,想了想也是说道:“不应该啊,本朝驸马不得私自出京,每日起居都有专人记录,如果他私下江南可是重罪。虽然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没有普通驸马那么多限制,但是,除非……”
“除非什么?”赵宣急忙追问。
王玄年继续道,“除非他是奉了密旨出京。可有什么事是需要驸马私下办的?
难道是皇家秘闻?
宣儿,此事你当小心应对!原本我是不会让你参与的,但你既然是鬼谷派的掌教老爷,此事不管说不过去。
当今圣上没有姊妹,只有一女,乃长乐公主。所以你说的驸马爷,就只有一人了,姓姚名东升,是道门三派之一天心宗掌教,度厄真人的关门弟子。”
赵宣想了想说道,“伯父!此次来杭,我也正好有事想向您求助,既然碰到这事,我就一并说了。”
王玄年在椅子上坐下,“你说吧!”
“一、我要人!伯父您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需要人才,我身边可堪大用之人太少。
许多事我施展不开,才智卓绝之人也可,功夫高强之人也行,多多益善;
二、您在军中帮我挑几个有侦查、刺探本事的高手,帮我把那驸马爷给我找出来!不需要他们动手,我自会解决。”
善!我宣儿当真长大了,行事稳重,多智多谋!
“你不说,我也会给你安排好的!你王伯我膝下无子,早就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了,自当为你铺路。”王玄年开怀大笑。
“那孩儿就先等您的消息了!免不得我要与那驸马爷会上一会。”赵宣并不打算善了。
而王玄年虽提醒他小心,但心里却是一点不怵,做官他已经做到了极限,只要不是谋逆,没人动得了他!皇帝也轻易不行!还有他在士林的声望,撑着他。
“你准备怎么救你那个下属?”
“最好的结果是我无声无息把他救出,不惊扰了驸马爷,他到没到杭州,我们就当不知道!
差的结果就是我和他走过一阵,凭我的本事,只要老怪不出,没人是我对手!
只是前几日在馨香园门口我展露了实力,这便是最大的破绽,其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遗漏了。”赵宣皱着眉说道。
“宣儿大胆去便是,不要伤了驸马爷性命即可。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伯父担着便是。
以我对圣上和皇后的了解,多半是公主让他来的。帝王身边可用之人太多,娘娘又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我觉着不像。”
赵宣心中大定,凭王伯的智谋,他的猜想也多半是真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只等他们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