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乐公主的手瞬间收了回去,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沈知煦脸上笑意渐浓,她已经清楚如何拿捏朝乐。
朝乐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占据季临寒的视线。
只要朝乐一想到沈知煦或许会以此去季临寒面前卖惨,她便不敢轻易动她。
沈知煦笑笑,故意问道:“怎么不掐我了?”
“你!”朝乐公主气呼呼地站起身,又不放心地蹲下查看沈知煦的脖子。
见上面只有轻微红痕,并未破皮,才放了心。
她说不过只能用武力压制。
“你们两个把她按住,就让她一直跪在我面前,只是跪跪而已,可弄不出伤痕。”
“是!”
沈知煦瞬间感觉肩膀上按下来的力道更重,压得她上半身都直不起来。
只能拼命仰着脖子才能看清居高临下站在面前的朝乐公主。
她虽然弯着身子,但眼神依旧不屈。
若只看她的脸色,根本看不出她在被人压着,反而像她在给别人施压一般。
朝乐原本以为作践侮辱沈知煦后,自己心里会痛快。
可不知为何,即便将沈知煦的头压到地上,她也没有任何快感。
反而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她在原地转了几圈,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片刻后,还是沈知煦先开口:“你把我绑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朝乐公主转圈的脚步慢慢停下来。
她其实没想好对沈知煦做什么。
只是刚才见沈知煦与季临寒在她面前说说笑笑,她实在气不过,便故意装病打发走季临寒。
又让侍卫将沈知煦按住,想悄悄羞辱她一番。
朝乐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本公主大度,今日不想为难你,但是你不能再纠缠季临寒,以后也不能主动去找他。”
“一会儿我们出去后,你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别打扰本公主与他看灯,明白了吗?”
沈知煦摇头:“打扰别人赏灯的人好像是你。”
朝乐公主蛮不讲理:“本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之你必须离开,不能再缠着临寒哥哥。”
沈知煦耸肩慢慢挣着身后的钳制,渐渐能抬起头来。
“若我不答应呢?”
“你还敢不答应?”朝乐公主叉着腰喊道:“本公主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在这里杀了你,我自是逃不了干系,但有父皇与太后撑腰,我不可能被下狱,杀你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逼近沈知煦,再次俯身蹲下,眼底的阴狠怎么都藏不住。
沈知煦盯着她的眼睛:“有陛下庇护你,季临寒或许不能为我报仇,可他往后会对你厌恶至极,再不会与你来往。”
朝乐公主眼底闪过的惊慌没逃过沈知煦的眼睛。
沉默片刻,她又倏忽轻笑:“如此在乎季临寒,你喜欢他?”
朝乐公主一下子愣住。
沈知煦继续道:“可他是个太监,不能做你的驸马,你喜欢他没有结果。”
“……”朝乐公主紧紧咬住嘴唇,不服气道:“我把他当哥哥,我们是亲人,不是你想得那么龌龊。”
她极力解释,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喜欢季临寒。
她也不敢被人知道。
因为季临寒是个太监,若别人知道她喜欢他,那她的面子便丢尽了。
沈知煦又道:“既然把他当做亲人,那你为何看不惯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甚至你接受不了他身边出现任何与他亲密的人,你不觉得你很病态吗?”
朝乐公主又是一愣。
她似乎被沈知煦戳中心思,觉得沈知煦说得不对,可又想不到话语来反驳。
在愣神之时,沈知煦继续道:“季临寒根本不喜欢你,不管你在背后耍什么手段,或是干脆把我杀了,他都不可能喜欢你。”
朝乐公主的脸色一点点发白。
沈知煦后面的几句话她都没听清,只听见了那句“季临寒不喜欢你”。
她先是难过,再是气愤。
看着眼前沈知煦这张脸,她再也忍不住怒火,抬手一巴掌便朝着她的脸扇了过去。
她现在看沈知煦这张脸只觉得恶心。
这人如此不懂尊卑,不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若再不好好教训她,那她哪里还有作为公主的脸面?
可朝乐的巴掌还没甩到沈知煦脸上,却忽地听见沈知煦悠悠喊道:“我破了相,你的临寒哥哥会更讨厌你。”
朝乐公主瞬间冷静,赶紧收手,差点闪了腰。
她愤恨地盯着沈知煦:“你又来这套!”
沈知煦撇撇嘴,这招屡试不爽。
她拿捏住朝乐公主不愿被季临寒讨厌的心情,一次两次变相威胁她不敢轻易动手。
朝乐见她一脸云淡风轻,势在必得,火气更是噌噌往头顶窜。
她围着沈知煦转了几圈,忽地灵机一动。
“把你打破相,临寒哥哥看见会心疼,但把你扒光了打一顿,伤痕在隐蔽的地方,临寒哥哥看不见,他还怎么心疼你?”
朝乐公主眼眸中闪过一抹奸诈,立刻给两个侍卫下命令。
“把她的衣服扒了,再给我找条鞭子来,今日本公主非得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身后的侍卫将手放在沈知煦衣领上,就要撕扯她的衣服。
却听沈知煦道:“好啊,在我身上留下伤痕,你猜我会不会在季临寒面前脱光衣服搏他同情呢?”
“你不要脸!”朝乐公主赶紧拦住侍卫:“如此不知羞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沈知煦满脸无谓:“反正我心机颇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你不要脸!”
沈知煦不由轻笑:“对了,一会儿出去后我还会与季临寒说你逼我下跪,我的衣裙沾了院中泥土,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
“……”朝乐公主胸口不停起伏,根本拿沈知煦没办法。
她咬牙道:“你们两个先把她拉起来。”
身后的钳制顿时消失,沈知煦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进后院时她被人点了穴位不能动弹,不出片刻她便好好地站在了朝乐公主面前。
两人的这场对峙她赢了个彻底。
朝乐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没打你也没罚你,我什么都没对你做,刚才的事你不能对临寒哥哥说。”
沈知煦弯腰整理衣裙:“那可不一定呢。”
“你这个心机贱人!”
朝乐公主指着沈知煦的鼻子,又气又恼又怕。
她知道季临寒已经对自己生厌,更不想在他面前丢失好形象。
如果沈知煦出去告状,季临寒一定更厌恶自己。
可她偏偏没法对沈知煦动手,动手就是给了她能被季临寒可怜的机会。
除非让沈知煦消失!
朝乐公主眼眸渐渐幽深,隐隐涌出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