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一点也不懒,也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没脾气,就比如方才,自己还没表明王金兰与岳抒怀是好友之时,萧鹤轩看自己的眼神是疑惑中带着审视,审视中又带着杀气。
但是在表明身份,分清利害关系后,萧鹤轩的眼神又一下变得柔和起来,就像从前一样。
玩笑过后,萧鹤轩又恢复正经,说道:“这个账房不简单,既然你已经得到钥匙,那我们要找一个机会进账房把单子拿到,再看看这个机关里面是什么。”
“可是,我们俩都不是叶府里的人,有什么机会进去呢?”
“每逢宴会,或者节日,叶府都会在望月楼订几桌素菜席面,到时候我们自然有机会去。”萧鹤轩说道。
临走时,岳抒怀问萧鹤轩:“既然萧老板并不是真的请我做糕点师,那我明日还需要来吗?”
“当然要来,查案是真的查,糕点师也是真的请。明日你按时来望月楼,先做个椒盐烤兔给我试试,我很久没吃了。”萧鹤轩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几年前岳抒怀还没嫁人的时候,自己有幸尝过一次她做的椒盐烤兔,确实让人回味无穷,既然王金兰今日说她也会做,就让她试试,看看是不是那个味道。
“要是你做得好,以后我组一个做荤菜的团队,你做老大,我们也卖荤菜。”萧鹤轩说道。
“哦?望月楼也要做荤菜?”
“以前抒怀在的时候,我不想和她变成竞争对手,现在她走了,总要有人把椒盐烤兔传承下去。而且,我也不想让叶世昌过得这么舒服。”萧鹤轩眼神坚定。
叶府里。
江月刚见完杜大夫,这些天她有些咳,断断续续一直不见好,叶母给她请了杜大夫,杜大夫说要好好调养,不可以心急,让江月每日按时喝药,贾夫人的生日宴就不要去参加了。
“杜大夫,最近我也有些咳,就不劳烦您给我开药了,我能把我们小姐喝完的药渣重新熬一次喝吗?”桂芝好奇问道。
“万万不可!”杜大夫睁大眼制止,然后又把眼垂下,缓了一缓,说道:“这每个人啊,体质不一样,用的药不一样,所下的剂量也不同,若是姑娘身体有不适,需得让我好好把过脉,再对症下药。”
“那你能给我开我们小姐一样的药吗?她那个药我偷偷尝过一点,有点甜甜的,还有点奶的香味,我也想要那个药。”桂芝又问。
“哎呀,姑娘不可再偷喝少夫人的药,这,这你喝了一口,少夫人的药不就少了一口吗?”
“一口药而已,少一口又没什么。”桂芝说道。
“桂芝,休得对大夫无礼。杜大夫,那你可否给桂芝也把把脉,开一剂止咳的药给她。”江月说道。
“诶,好。”杜大夫答应这,伸手给桂芝把了脉,又开好了药,吩咐道:“这是桂芝姑娘的药,下次切莫再喝夫人的药了。”
“是的,我会好好监督桂芝,谢谢杜大夫。”江月笑着说道。
然后桂芝就送杜大夫出去了。
不一会儿,怀玉把药煎好端过来给江月喝。
“怀玉,你去拿点咸的炒果子来,这药甜腻甜腻的,我不太喝得下。”江月把怀玉叫住。
“是的,夫人,我现在就去拿。”怀玉转身。
“等等,你直接拿到花园去吧,把药也端过去,今日天气好,房里闷得慌,我去花园喝。”江月见药还很烫,散得整个房间都是一股甜腻的味道,便说道。
“好的,夫人。”
江月坐在花园里,百无聊赖地扇着扇子发呆。
此时,二夫人李氏此刻刚从念佛堂出来,经过花园,看见江月正坐在石凳上,圆石桌上放着一碗药。
“月儿。”李氏缓缓走过来,坐在江月身边的石凳上。
“二夫人。”江月缓缓起身行了个礼道。
“听说二叔要调回京了,恭喜二夫人。”江月先开口。
“是啊,我也是今日早晨得知这个消息,我已经五六年没见过世光了。”李氏看起来心情很好,微笑着说道。
“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你还在喝这个咳嗽药吗?”李氏的目光转移到药碗上。
“是,那日着凉后,咳嗽老是断断续续不好,杜大夫看过,说是还得继续喝。只是这药有点甜,我不太喜欢甜的。”江月皱皱眉回答。
“是药三分毒。”李氏说完又想了想,憋出一句:“既然喝了也没见效果,便不喝也罢。”
“是啊,不喝还觉得精神,喝完却总觉得身体发虚,咳嗽也不见好,不如不喝了。”江月感叹。
“可是大夫人每日都叮嘱您记得听杜大夫的话乖乖喝药。”怀玉在一旁小声说。
“无妨,我不让他们知道便是。”江月调皮地说道。
两婆媳又拉了一会儿家常,便各自回房。
路上梧桐问李氏:“二夫人,您不是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许是今日高兴了些,便多说了一句,不过,我也没说什么,是她自己说不喝了。”李氏心里很高兴,儿子终于要回来了,听说,还是大皇子亲自调的。
叶世光为人正直,又不会阿谀奉承,总是不得上司的喜欢,李氏本以为这辈子都要和儿子分隔两地,没想到大皇子不但命他回京任职,还给他安排了府邸,以后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看那两母子的脸色了,李氏顿时觉得腰杆都挺直了,便不免多说了两句。
这日,叶世昌也在外面奔波。
自从他打算要巴结勤王开始,这几日他都趁着午膳休息的时间游走于各个卖字画的店铺打听,想要寻找一幅勤王喜欢的字画送给他。
“叶少爷,真不巧,我这本来还有一幅六风华六大师的《山月图》,但是昨日刚刚被买走了。”墨香斋的老板不好意思地说道。
六大师是个追求闲云野鹤,世外桃源之人,常常周游列国,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他的头号画迷勤王也经常见不到他。他的出产量也非常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可以画出三四幅绝世佳作,有时候好多年都不动一次笔,这幅《山月图》正是他十年前的最新作品,画完这幅图后,这十年间,他都没有再出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