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轩今日有空,便陪着岳抒怀一起,两人一同往茶叶店走去。
问了两三家茶叶店,都没有干桂花存货。
正在丧气当中,岳抒怀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哪里有了。”
岳抒怀一边走一边说道:“上京虽然流行用桂花做糕点,但不流行喝干桂花泡茶,因此茶叶店多数不会有存货,但是兴平县流行桂花泡茶,我们应该去找兴平人开的茶叶店找找看。”
两人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巷子很深,在巷子的其中一头有一家茶叶店,就是兴平人开的,二人果然找到了桂花干,只是数量也不多。
老板问两人要多少,萧鹤轩想帮岳抒怀心切,就说全都要了。
“不,我们要二两就可以了。”岳抒怀说完,见萧鹤轩不解,便小声说道,“本来这个时间干的桂花就已经不多了,要是我们都买走了,真有人需要不就没有了吗?我们得留点给别人,左右我做一次桂花糕也用不了这么多。等今年的桂花开了,我自己也可以晒一点风干留着,这样我下次就不用跑出来到处找了。”
萧鹤轩看着岳抒怀又陷入了回忆,岳抒怀也说过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小时候有一次和岳抒怀去买糖葫芦吃,两人都很爱吃糖葫芦,萧鹤轩拿着钱袋跟老板说要把摊子上全部糖葫芦都买了,岳抒怀阻止他,说反正我们一次也吃不完这么多,不如留着给其他爱吃的孩子吃,要是今天我们都买完了别的小孩就没得吃了,下次你想吃我再陪你来买,糖葫芦什么时候都有。
萧鹤轩打量着眼前的王金兰,她到底是不是抒怀的好姐妹呢?
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与抒怀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但是如果是,又为什么连青莲和红莲都没听抒怀提起过她。
萧鹤轩只觉得眼前这女子既有熟悉的感觉又有神秘的感觉。
二人终于买到了干桂花,从茶叶店出来,只见巷子的另一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叶世昌。
叶世昌同另一位穿着艳丽的妇人似乎在争执,只见叶世昌指手画脚,神情激动,而那位妇人好似低声下气在哀求什么,但是二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叶世昌也明显没有留意这边还有两个人。
萧鹤轩拉着岳抒怀的手一跃,二人来到了房顶,岳抒怀没有做好准备被突然提上房顶,吓得一踉跄,差点摔下去。
萧鹤轩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岳抒怀才站稳。
萧鹤轩示意岳抒怀别出声,二人悄悄从房顶有遮掩的地方绕过去,慢慢接近叶世昌和妇人站的地方,才听清二人的对话。
只听见妇人说道:“世昌,世昌,我的好外甥。你帮我最后一次,我再也不赌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妇人正是上次问叶世昌要钱的他的舅妈柳燕红。
柳燕红一边说,一边拉扯着叶世昌的袖子,哀求他再给自己一点银两还赌债。
“你真是死性不改!上次你已经说了是最后一次,如今我连摘星楼都抵押给钱庄了,我从哪里去再给你找银两!”叶世昌又愤怒但是又不敢太大声,他甩开被拉扯的袖子,试图甩开眼前这个如同瘟神一般的人。
房顶上的二人一听,用同样震惊的表情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继续趴在房顶上偷听。
“你那个新夫人呢?她不是很有钱吗?你去问她,你就说你急用钱,她一定会帮你的,世昌,你一定要帮我,要是你不帮我我就死了。”妇人死皮赖脸,不依不饶地继续拉扯着叶世昌,生怕他转身就走了。
“你疯了吗?你又欠了一百两,我用什么理由要一百两这么大的数目?”叶世昌依旧低声怒吼道,比刚才又更愤怒了一点。
“那你就像上次那样,把她杀了,她的铺子不是就归你了吗?还有你死去夫人的铺子呢?她的铺子一卖不就有钱了吗?还有田庄,对,还有田庄。。”妇人已经失去理智,好像在给叶世昌出主意,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疯子!”叶世昌扔下两个字转身打算离开,他知道这个赌徒已经无药可救,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帮她还钱,把她的赌性越养越大。
眼见叶世昌就要走,妇人大声对叶世昌的背影威胁道:“你扔下我试试!我可是杏雨的娘!杏雨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是这样对我们母女的吗!你要是见死不救,我马上就去报官!不!我去勤王府前面跪着,我要告诉勤王,你与大皇子结党营私,私铸铜币。。。唔唔唔。。”
妇人还没说完,被叶世昌一下子用手捂住嘴巴。
叶世昌见柳燕红已经失去理智,只能先把她的嘴巴捂住,又四处看了一下,还好巷子里没有人,他看似妥协地低声安慰她道:“舅母,你先冷静点,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我帮你还钱就是了,今日我有正事要做,等我搞定这件事,我马上拿钱来,你先回家等我消息,好吗?”
妇人听闻马上闭上了嘴巴,一副‘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抛弃我的表情’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我的好外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那我先回去,你记得拿钱来啊!”
房顶上的两人短时间内接收了大量信息,震惊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待确定叶世昌二人走远,萧鹤轩说了一句“抓稳了”就扶着岳抒怀从房顶上跳下来,各自整理了一下皱了的衣角。
萧鹤轩看看天空,估摸着现在大约已经到未时了,便问道:“你找桂花是要做糕点吗?”
“是的。”岳抒怀还在消化刚才叶世昌和妇人的对话,被萧鹤轩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搞得莫名其妙,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去你家。”萧鹤轩看王金兰惊讶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知道她肯定是很想讨论刚才听到的内容,此处四面无遮无挡,万一像刚才他们偷听别人那样再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于是提议去王金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