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牧感到意外的是,张子成竟然没生气!反而思路清晰地回怼道:“大人为何发火?难道大人就如此自私?陛下乃是天下共主!非你一人之妻!”
“在下不过是想要服侍陛下,毕竟大人您年事已高,单凭您一人服侍陛下,恐力不从心啊!”
“在下年轻气盛,此举不仅仅是为了陛下,也是为大人您分忧啊!”
“卧槽!”
李牧一听这话,急得脸红脖子粗的!
这小比崽子是啥意思?这是说自己肾虚啊!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啊!
不仅是李牧,就连龙椅上的夏玄妙都急了!
这小崽子胡咧咧什么呢?什么叫自己非他一人之妻?难道他还要让自己给很多人当老婆不成?!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而张悦却笑了,他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儿子。
张子成也一脸自豪地看着张悦,那眼神好像在说:爹!儿子没给您丢人吧?
可下一秒,让众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李牧当场抽出腰带!大步走向张子成道:“妈的!谁家小比崽子不好好教育?那本官来帮你教育!”
话落,只见李牧猛的抬起手来!只听啪的一声!
随即,便是一阵哀嚎!
“啊啊!”
李牧手持金腰带,不停地抽打着张子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着他老子的面!疯狂抽打!
张子成被打得嚎啕大哭,转头就要往张悦身边跑,可李牧却一把抓住这小子的头发,一脚踹翻在地!然后继续抽打!
满朝的文武都看傻了!
只有女帝看得是心中暗爽!
这小屁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朕的男人!还侮辱朕!该打!打死都不为过!
夏玄妙之前之所以没有下令让人打张子成,完全是因为以她的身份地位实在是不好和一个孩童计较。
而如今,李牧在未经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当朝殴打这小屁孩,则完全随了夏玄妙的愿!
只是,张悦看到这一幕,气得就要冲上去阻止!
毕竟那是他的儿子啊!
可守在夏玄妙身旁的薛志云也是心领神会!
毕竟给女帝当了半辈子的侍卫,女帝心里想什么,他在清楚不过了!
见张悦正要上前阻止,薛志云一个健步冲到张悦面前,一把拦住张悦道:“张大人,朝堂之上,岂能坏了规矩?”
坏了规矩?!
张悦一听,怒视着薛志云,指着李牧道:“你说本相坏了规矩?!那那!那李牧这小子呢?!”
“他在打我的儿子啊!”
薛志云闻言,却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道:“陛下会严惩李大人的,右相无需担心。”
“无需担心?!本相能不担心吗?!”
“妈的本相第一个儿子就被李牧那小子给废了!犬子若是在有什么闪失,那?那?”
“啊!呜呜呜,爹!救我爹!”
张子龙的求救顿时打断了右相。
张悦一脸痛心的盯着被李牧薅着头发,跪在地上被打得浑身血痕的张子成,青筋暴起!
可薛志云拦着他,他也真是有心无力啊!
李牧可不是惯孩子家长,打了不知道多久,最后腰带都抽断了!
李牧还没停!他又撩起官袍,一脚接着一脚地猛踹张子成!
“啊!啊!”
“呜呜呜,爹救我!爹!”
“陛下!陛下快救我啊!臣子不过是想要陪在陛下身边……”
“你回去陪你妈吧!”
张子成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李牧一脚踹在了张子成的下巴上!
咔嚓一声!
只见几颗裹着鲜血的牙齿瞬间飞溅到了周遭的地面上。
张子成也满脸是血的,两眼一翻,晕死在了朝堂之上。
看到这一幕,张悦傻了!
他愣了半天,然后怒视着李牧道:“李牧!你!!本相要你不得好死!”
“成儿!成儿!”
“陛下!臣恳请严惩李牧!”
工部侍郎于谦见状,正要跟着附议,只见李牧捡起断掉的腰带,一把丢向了于谦!并指着其它几名右相党羽道:“你们这群墙头草,老子看谁敢附议!”
群臣们可都见识到了李牧刚刚打得究竟有多狠!所有人都不想做下一个张子成,于是都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而坐在龙椅上的夏玄妙则心中无比的痛快!
夏玄妙看向张悦道:“张大人,你教子无方,竟让这竖子在朝堂之上公然辱朕!实乃大不敬!”
“朕本想干脆将其依法处置,但既然李大人已经为朕解了气,那朕可饶这竖子一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子成这么想为朕分忧,何不到安北充军?历练一番?”
此言一出,张悦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相信地盯着夏玄妙道:“陛下!这?这?”
“犬子今年才八岁啊!他不能去安北啊!他若去了安北,那张家岂不绝后了?!”
“你也知道他才八岁?”夏玄妙瞪了张悦一眼道:“八岁不能上阵杀敌,反倒能上朕的龙床!是吗?”
“哼!朕虽为九五之尊,但也是个女人!此竖子刚刚在朝堂之上竟大放厥词!好似朕是什么水性杨花的红颜祸水!”
“年仅八岁,满脑子想着男女之事,真是恬不知耻!!”
夏玄妙的一番话,也将张悦给怼得哑口无言。
张悦看了看晕倒在地上的小儿子,心想这可不成啊!
子成若是发配边疆充了军,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张家可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啊!
想到这,张悦连忙拱手拜道:“陛下!子不教父之过!还请陛下原谅犬子!要罚,就罚臣吧!”
夏玄妙闻言,双眼一亮,立马面带微笑道:“好啊!既然张大人如此有担当,那就由张大人代那竖子去安北吧!”
“什么?!”
听闻此言,张悦大惊失色!
自己堂堂宰相,要去边疆充军?!
此时,李牧和夏玄妙两人偷偷对视一眼,还朝着对方眨了眨眼。
而张悦则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至此,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在李牧的算计当中!
是自己中了她们俩的计!
张悦连忙看向那些昔日同党。
只见百官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若是平时,张悦的那群党羽们肯定会鼎力支持张悦。
毕竟他们十分确定,女帝再怎么残暴嗜血,总不可能把朝廷要员全都杀光吧?都杀光了,谁干活呢?
可现在呢?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支持张悦啊!张大人他不占理啊!
古往今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讲究的就是一个“礼”字。
这个“礼”,亦是“理”。
不知礼无以立也。
知礼方能成人。
古代文官之所以能在没有军权的情况下架空皇权,全凭一个“礼”字!
明末崇祯皇帝为什么杀了无数官员也无法击垮东林党羽?他不占礼!
古代那些被文官架空的皇帝为啥不干脆杀了文官?同样,也因为他没“礼”!
毫无道理地杀掉一名宰相意味着什么?
宰相乃是百官之首,连宰相都能死得不明不白,那便意味着今后朝堂将人人自危,便不会再有人真心效忠朝廷了。
此刻,张悦彻底明白了!
从一开始,李牧这狗贼就料到了自己一定会出错!
毕竟在自己的认知当中,李牧已经死了!自己已经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确实,李牧确实考虑到张悦一定会在今日朝堂上犯错,但这老狗把自己八岁的儿子抬出来确实让李牧有些意外。
李牧本想着能借着张悦犯错,打压一下张悦的。
可却没想到,一向步步为营的右相居然出了这么大一个错!
看来他是真的急了啊!
“张大人,请选择!”
“是你去充军,还是你儿子去充军呢?”
李牧这时面带微笑地来到了张悦面前。
而张悦那张老脸上,此刻写满了愤怒!
现在的他恨不得吃李牧的肉!喝李牧的血!
但只可惜,他什么本事都没有。
失去了礼,就意味着昔日那些党羽们再也没有了支持他的理由。
张悦知道,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不过他还是咬了咬牙,低声道:“臣…臣不能放下这一切,让陛下独自面对。”
说着,张悦缓缓下跪,拱手拜道:“臣愿意让犬子受罚!只求陛下能在给臣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