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南漾看他脸都憋红了,没有为难他,“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了。”
陆川央求道,“太太,你能不能照看贺律一会儿?我想回家洗个澡。”
他身上都快臭了。
在那种地方,能活着回来就算幸运了!
哪里还有闲心找地方洗澡?
南漾抿了抿唇,为难的说道,“我可能没空,薄医生已经到了,我爸的手术要提上日程了。”
顿了顿。
她看着陆川灰头土脸的样子,于心不忍,“要不让温小姐过来吧。”
陆川迅速摇头,“不行不行,温小姐不能受刺激……不不,我的意思不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陆川面红耳赤的要解释。
却被南漾打断,“要不然请个护工?”
陆川无奈至极,“太太,先生不喜欢外人照顾他的起居。”
事儿真多!
南漾抬眸,清润若水的翦瞳落在昏睡不醒的男人的脸上。
俊美的脸上透着一层苍白,他五官本就生的极好看,即便沉睡着,也是立体深邃犹然。
怎么伤的这么重?
南漾不争气的心疼了一下,就像是被蚂蚁用力咬噬了一小口,“等晚上可以吗?”
听到她松口。
陆川迫不及待的点头,“可以,都可以。”
南漾低着小脸又深深的凝了贺禹州一眼,这才握着手,走出了病房。
回去没看见薄云城,护士告诉她,薄医生被主治医生请过去商量手术事宜了。
南漾匆忙赶到。
主治医生看到南漾,笑着挥挥手,“正要差人去见你,我和薄医生商量过了,老人家的手术安排在后天,薄医生主刀,我给薄医生打下手,明天中午你过来找我,我跟你讲述一下术前禁忌,以及术中可能出现的情况,签一份知情同意书。”
南漾喜不自胜。
她对着两个医生鞠躬,“谢谢,谢谢刘医生,谢谢薄医生!”
离开办公室。
薄云城从后面跟上了南漾,“南老师,考虑的怎么样,要和我做朋友吗?”
南漾顿住脚步。
转过身,眼神充斥着希冀,“我爸就交给您了。”
薄云城充耳不闻,邪气的笑着,眉眼恣睢,“你更喜欢贺禹州还是楚千帆?”
南漾汲了口气,“薄医生,慎言。”
薄云城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凌厉的眼神探究,“这么说是都不喜欢?”
南漾皱眉,碍于他是主刀医生,她不敢得罪他,“薄医生,我想我们之间能够讨论的事情好像应该是我爸的病情。”
薄云城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病情是没有我,你爸就会死,好了,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俩?”
他紧追不舍,咄咄逼人。
南漾无从招架。
直到南青山提着一次性换洗衣物过来,“南漾。”
南漾从没有哪一次如此盼望南青山过来。
薄云城勾了勾唇角,饱含深意的目光扫过南漾,旋即转身离开。
“你怎么和这样的二流子在一块儿?小心妹夫生气。”
“……那是给爸爸做手术的薄云城薄医生。”
“……”
正好。
南青山晚上留在这里守夜,南漾去了贺禹州的病房。
陆川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是夜。
南漾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的贺禹州的脸,不知道是灯光的映衬还是什么,她看见贺禹州的脸仿佛越来越白了!
她被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的探出手,白嫩纤长的手指一点点的靠近贺禹州的鼻子下方。
“怎么?”
“试试我是不是死了。”
“你好和楚千帆比翼双飞?”
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激起回音的病房里,一道寒冽薄凉的声音猝然响起,惊的南漾迅速收回手。
却在半空中被他沁凉的指尖捏在手中,他用力一拽,南漾端坐的身子被迫扑在了他的身上。
南漾不知道他哪儿受伤了,怕压到他的伤口,立刻用另一只手撑住身子,“你赶紧放开,我会压到你。”
贺禹州冷笑,“你让我压那么多次,我不介意被你压一次。”
他在「压」上的语气不正经,轻佻又促狭,总之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南漾羞的脸红,“赶紧的!”
贺禹州缓缓松开,目光在南漾脸上扫了一圈,她被李先生打的巴掌还没有彻底消退下去,留下了一点点微红的指印,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的。
他躺了太久,身子有点酸,“转一转,我坐起来。”
南漾立刻跑到床尾,抬高了床位,“可以了吗?”
听他嗯了一声,南漾才松手,回到了椅子上,“你疯了吗?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差!”
贺禹州瞥了她一眼,“担心我?”
南漾喉咙微卡。
等她想否认的时候,贺禹州已经开始说话了,这个时候如果继续否认,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落了下风,南漾便默默的闭嘴了。
贺禹州说的是,“我离开之前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南漾:“……”
她期期艾艾,“对了,薄医生来了,我爸的手术定在了后天。”
贺禹州眉眼未动,声音清冷,压迫感十足,“南漾,你应该有记性,你在我这里靠转移话题是过不去的,就像你每次在床上找借口,你也分毫少不了一顿操弄。”
南漾:“……”
她看着他那张冷漠疏离的脸,自带禁欲感,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刚才那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一个人的反差,怎么如此巨大?
“看我干什么?”
“……”
“你脸红什么?”
“……”
“哑巴了?”
“我……楚先生来看温小姐,是温小姐告诉他我爸住院的。”
贺禹州眯起眼睛,眼神陡然晦暗,“南漾,你在推卸责任吗?和他吃饭,也是温妍逼着你去吃的,嗯?”
南漾蓦地抬眸,错愕到脸色苍白,“你找人跟踪我?”
贺禹州压了压唇角,“即便是,你又在怕什么?”
南漾站起来,声音不自知的放大,“贺禹州,我是一个人,我是人,我有人格尊严和个人隐私!”
贺禹州强势的语气,“你是我的人,在我面前,你不该有隐私。”
话落。
他一笑,目光轻视,“毕竟,我们夜夜裸裎相对。”
门外,陆川一边推门一边进来,“贺律,有个无名氏,寄给了您一个U盘,里面好像有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