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力道合适吗？”
回沈府的马车上，沈明珠小心替沈璃捏着肩，乖巧的不像话。
沈璃偏着头，完全不想理她。
“姐姐，我最近跟着翠竹新学了一道糕点，回去我做给你尝尝？”
“……”
“姐姐，你都好几天没见到我了，我的脸又白了，你看看？”
脸凑到沈璃面前，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沈璃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没好气道。
“白了吗？我看是野了，没事到处跑！”
眼见沈璃态度缓和，沈明珠挽上她的手臂，头靠在肩上。
“我哪有，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乖乖和姐姐报备，再说，有小菊在嘛。”
拉起沈明珠的手，放在手心！
“明珠，京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不管沈家还是墨家，都如大海上漂泊的一叶扁舟，想活下去，很难。”
“姐姐，我懂！”
“明珠，我希望你不懂！”
从沈璃肩膀上抬起头，清澈的眼里满是坚定。
“我也是沈家人，也想为你们做些什么。”
望着沈明珠稚嫩的脸庞，嫩如凝脂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过去的痕迹。
脸上的痕迹可以消除，但是她和沈自山心上的痕迹却消除不了。
她的妹妹，前世惨死，这一世，希望明珠能一世无忧！
“明珠，我和爹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沈明珠如何不知道，她的姐姐，想在这一团污秽的京城，护住她最单纯的那片心。
可是我最亲爱的姐姐，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你们是我唯一的救赎。
“姐，太过娇弱的花朵，是经受不起这京城的风雨，我需要成长，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的。”
沈璃何尝不知道沈明珠话中的道理，与其说是在保护沈明珠，更像是在保护曾经那个单纯快乐的自己。
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她的妹妹不应该被困住，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她能做的，是保护不是圈禁。
“好，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保护自己。”
“嗯！”
重新靠在沈璃肩头，沈明珠脸上带着满足笑意。
“听说今天皇后发了脾气，我还以为她会将你强行扣在宫中。”
“她倒是想，被皇帝给留下了，姐，你不知道，萧明轩有多恶心，多自以为是。”
沈璃垂着头，把玩着沈明珠葱白似的手，听见她的评价，丝毫不意外。
她担心的从来不是萧明轩，而是……
“你觉得端王萧明齐如何？”
余光中沈明珠的眉头蹙起，捏着下巴仔细思考，时不时嘟起嘴。
看的沈璃屏住呼吸，心不上不下的。
许久之后，沈明珠歪头看着沈璃的表情，'噗嗤'笑出声来。
“姐，你不会以为我会看上萧明齐吧？”
沈璃紧绷的身体忽的一松，长长松了口气。
曲起手指敲在她的额头，没好气道。
“没大没小。”
“姐，我明白的，我只是岁数小，又不是啥，”说完突然想起什么，接着开口，“你说朝中端王和明王互相对立，为何宫中只有皇后一家独大？”
这次沈璃没有急着和她解释，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
“皇后是中宫之主，后宫最大的女人，无人敢惹？”
沈璃摇摇头，再次问她。
“你觉得后宫中的女人是靠什么立足？”
“美貌？还是勾人的手段？”
沈璃笑笑，她的妹妹，还是太天真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沈明珠的眼里闪过迷茫，在她的认知里，貌美的女人最有优势，也最受欢迎。
“姐，我不明白！”
沈璃勾起唇角，神色晦暗不明。
“皇后最大的依仗是文家，只要文家不倒，她皇后的位置永远无法撼动，后宫内的女人，无人能与之抗衡，只能避其锋芒。”
沈明珠不懂这些勋贵世家的弯弯绕绕，但她很聪明，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
“只要文家倒了，皇后就不足为虑，怪不得～”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姐妹两挽着手，从车上下来，往府里走去。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皇帝明明不喜欢皇后，还对她忍让三分。”
“后宫和前朝一样，关系错综复杂，能坐稳皇位的人都不一般。”
刚进府还没走几步，沈氏身边的嬷嬷来回踱步，看见沈明珠的刹那，眼神一亮。
小跑着上前，语气难掩激动。
“见过大小姐，”望向边上的沈明珠，“三小姐，夫人正找你呢，昨日你没回来，夫人担心坏了。”
松开沈璃的手臂，沈明珠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昨日和姐姐在外游玩，一时忘了时间，劳母亲烦心，是我不对，我这就过去和母亲请罪。”
偏头望着沈璃挑眉，眼里的狡黠看的沈璃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去吧！”
沈明珠一走，只剩下沈璃独自一人，慢慢往雪竹居走去。
脑中开始细细盘算最近发生的事情，文家的事情有条不紊的推进，萧明齐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一切看似尽在掌握，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让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那个神秘的太子殿下，去南城得抓紧时间了。
墨逸尘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更帮不上他的忙。
既然如此，那就……
“小姐，你回来了！”
离雪竹居还有几百米的距离，风影一阵风似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高耸的胸脯一晃一晃的，沈璃扫了一圈周围，干着活的下人时不时偷瞄一眼。
偏偏那个女人还一无所知的往前跑，唉！
“怎么，看见我这么高兴？”
“那是，”附在沈璃耳边，压低了声音，“门内的弟兄查到件事儿，我这不是迫不及待向你报告嘛。”
“什么事？”
像是终于发现了周围打量的目光挺了挺胸膛，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
“回去说！”
沈璃对她这样简直没眼看，脸转到一边，跟在她身后走。
“你知道他们在偷看？”
风影的语气嫌弃的不行，回头和沈璃面对面，理所当然的说。
“对啊，我当然知道，我可是杀手，不过嘛，看得到，摸不到！”
说完还不忘冲着沈璃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