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顾青霆面前：“您喝。”
她以为自己免不了又被一顿刁难。
谁知顾青霆只是安静地喝水。
喝完以后，他问：“身体怎么样？”
罕见的问候让宋泱觉得怪异：“还不错。”
顾青霆阴阳怪气：“当然不错了，我那儿子说什么也要选你，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救你，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他得疯。”
宋泱惊骇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出事了，顾宴城要疯了。”
“不，不是这句。”她有点急切：“您说，顾宴城选了我？”
顾青霆想喝口水，发现水没了，没好气道：“那不然呢？连清水海湾的项目都不要了，还不惜得罪苏家。”
宋泱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顾青霆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臭小子是非你不可了，我再也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顾宴城和顾老太太从卧室里出来，顾宴城低语：“父亲没对你说什么吧？”
宋泱还沉浸在刚刚的话语里。
顾青霆耳朵尖，听见了：“什么意思？我还能欺负了她不成？”
顾宴城没说话，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顾老太太捂嘴笑：“还不是怪你平时对泱泱太凶了？”
“好了好了，我不待了，走了。”顾青霆耍小孩子脾气。
送走了老太太和顾青霆，宋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她想问清楚他选的究竟是谁？
顾青霆显然没有说谎的必要，那说谎的就是那个凶手了，他又为什么要说谎呢？
“在想什么？”顾宴城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奶奶说，我应该问清楚你想要什么？你需要什么？我又该做什么，我以前太忽视你的想法了，我总是自欺欺人地认为我能掌控很多东西……”
他说了很多，宋泱没听进去几句，她转过身：“昨天二选一的时候你选的是我吗？”
她话题跳跃得太快，顾宴城反应过来失笑：“不然呢？”
竟然！
“你就不怕选了我得罪苏家？清水海湾项目受到影响？”
“那又如何？你是我老婆，得罪了就得罪了，影响就影响了，这些都敌不过你。”
宋泱复杂了。
叮咚……
门铃又响了。
以为是老太太他们周而复返，顾宴城去开门。
宋泱忽然想起了什么：“别开。”
已经晚了，顾宴城已经打开门了。
门外，外卖小哥拿着餐食：“请问是宋女士吗？您的外卖到了。”
宋泱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宴城接过外卖，关了上了门，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泱。
宋泱尴尬的脚趾都快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
入夜，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开着几盏昏暗发绿的白炽灯。
大部分病人已经入睡。
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出现在了走廊上，她左看右看，最终进入了一间病房。
沈寂正要入睡，听到门口有动静。
坐了起来：“谁？”
打开手机手电筒，他看清了门口来人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被顾宴城盯着，你现在来找我不是找死是什么？”
鹿清雪炸了，把口罩一摘：“你说我找死，我看找死的是你吧，黎冉和宋泱被绑架是你干的吧。”
沈寂往后靠了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蒙我。”鹿清雪走到他的病床前：“咱俩合作这么久了，你的行事作风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你把我蒙在鼓里，私自这么做，害得我被顾宴城怀疑，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沈寂也不再掩藏了，舌尖抵抵后槽牙：“我的鹿大小姐，不是你说清水海湾项目的事情你鹿家也想分一杯羹吗？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考虑了？”
“不对！”鹿清雪冷笑：“事情内幕我还是了解了一些的，你要顾宴城做出二选一的抉择，最后还上演英雄救美的苦肉计，你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大戏，可是和清水海湾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没想到她知道的这么多。
鹿清雪还在说：“你这么做不会是为了证明些什么吧？拿你那可怜的真心去感化宋泱？”
房间里没开灯，手机的光亮衬得沈寂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十分的诡异。
察觉到他怒气渐盛，鹿清雪嘲笑的声音更大了：“结果怎么样？看你的样子，怕不是真心被人踩在了脚下，碎成了渣子吧。”
沈寂把鹿清雪扯到了床上，拔下手背上的输液管，长长的管子绕了她的脖子两圈，针头紧紧挨着她的眼睛。
鹿清雪死命拍着他的手背，惊恐的盯着随时可能戳破她眼球的针头，害怕极了。
沈寂凉笑：“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鹿清雪摇头，再无刚刚的嚣张模样。
被收拾的老实了。
沈寂松开了她。
鹿清雪眼眸里的惊骇还在，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目前她还需要他，咽下那口气：“顾宴城已经不理我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贱人，有意疏离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记住了，只要有那件事在，他就不会不理你。你与其冒着暴露的风险来这找我，不如多放点血，唤起顾宴城对你的怜悯。”
鹿清雪知道，他说的那件事，不是她救落水的顾宴城那次，而是精神病院那件……
知道了接下来怎么做，鹿清雪要走了。
沈寂叫住了她：“来都来了，帮我解决个人。”
他现在被顾宴城盯着，已经不方便出手了，鹿清雪就算不情愿也知道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知道了。”
次日，顾宴城还在公司开会，祁特助行色匆匆的进来，遣散了会议室的人。
“顾总，我们的人已经在附近渔村发现了凶手，和太太描述的长相一致，不过，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是溺水而死的。”
这个人把宋泱和黎冉绑架到海上，说明是个通水性的，怎么会溺水而亡？
这分明就不合理。
“沈寂那边呢？”
“昨晚发现有个可疑人物进了他的病房，沈寂说是他乡下的亲戚，我们查了一下，还真有其事。”
看似寻常又不太寻常，亲戚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去看他？
“给我盯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