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水的那一瞬间,苏南月的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可是叱咤风云的女总裁,手里不知道过过多少重量级项目的人,居然会在古代被这样暗算。
还自己滑到湖里去了。
最糟糕的是,她虽然会一点儿水,但是这衣裙实在是累赘的很,洗了水以后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样挂在苏南月的身上,拉着她不断的往下坠落。
看来书里那些掉下水就上不来的贵女也不是编出来的谎话。
穿着这么重的衣服,要是那些高门贵女真的能自己游泳上来,那才叫一个离谱……
“这,这可不关我的事……!”
岸上的猥琐男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肥腻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阵阵的冷汗。
他就是有点儿色心,又喝了二两黄酒下肚,迷迷糊糊的听小厮说有香音阁的女子也来了,就被领着过来这里瞧瞧,可是却没想到要闹出人命来啊!
“你,你自己掉下去的,死了也别赖在小爷我的身上!”
猥琐男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脚底抹油,溜走了。
苏南月气的想破口大骂,什么胆小如鼠的家伙,可是一张嘴又呛了两口充满鱼腥味的湖水到嘴里,整个人顿时挣扎的更加厉害。
笑话,那些求生书里还说溺水了也不要慌乱不要挣扎,不然会越来越沉下去。
那不挣扎还能干什么,直接躺尸等着别人捞出来吗?
不过再怎么样挣扎,今儿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厅,也看不到苏南月这儿。
就连经过的下人也没有。
她扑腾了半天,最后身子还是渐渐没有了力气,不断的往池塘下落去。
就在她意识马上消失的时候,突然又一声落水的声音传来,而后好像有什么人朝着自己游了过来,然后将自己给带了起来。
真是辛苦这位壮士了,她下次绝对不会为了撑场面再穿这么厚实的衣服了。
遭罪啊。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以后,苏南月就彻底晕了过去,只剩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念叨着什么黄金锦鲤,喂鱼之类的话。
听得萧景悦是一脸无奈。
他也没想到,来魏家参加婚宴,居然又碰到了苏南月,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魏家的儿子魏连成同萧景悦背地里有几分交情,原本为了不给魏连成和魏家添麻烦,萧景悦是没想着来魏家参加婚宴的。
只是他又听说,这陆家的小姐陆瑾毓,似乎背地里的行为有些不检点。
之前就同一个江湖人纠缠的不清不楚的,这才想来姑且提醒一番魏连成,否则只怕会被这陆家小姐给蒙蔽了。
却没想到,害怕被人发现身份,避开人群以后来这里,居然会碰到这一幕。
“苏姑娘?苏姑娘?”
他叫了两声苏南月的名字,苏南月并没有反应。
她的鬓发早就被池子里的水给打湿了,一缕缕的黏在耳边,脸色似乎是因为冷风的关系显得有些苍白,倒是多了几分柔弱的感觉。
只不过见过她对付欺辱自己的人的样子,萧景悦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她柔弱。
好在现在这里没有人,否则的话倒是真的有点说……
“就在这儿,方才奴婢也没看清楚,只是瞧见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跑过来,怕不是什么人在魏家私会呢,传出去了岂不是败坏魏家名声。”
一阵议论声伴着女声朝着苏南月这边传来,萧景悦狠狠皱了皱眉头,将苏南月放在了一边的假山之后遮掩了起来,独自一人面对赶来的众人。
“……公子怎么会在此处。”
为首的魏夫人显然是认出了萧景悦的身份,眼神有些变换。
她知道自己儿子和萧景悦的交情,也没有反对儿子偷偷给萧景悦送了帖子。
甚至于魏夫人本人,对萧家当年的际遇,对当初惨死的萧大小姐都是十分同情的,但是这不能代表她会公开表示自己和萧景悦相熟。
毕竟这影响的可是一整个家族的命运。
哪怕此刻在人前,她也只客气的称呼一声公子,甚至不愿意念出那个萧字。
对于魏夫人的想法,萧景悦很能理解,所以也就没有计较,反倒是温和的笑了笑说道。
“见过魏夫人,方才我在这湖边看鱼,却没想到这苔石湿滑,夜里看的不甚清楚,这才滑到了水里去,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还请魏夫人见谅。”
“原来如此,今日我魏家婚宴,下人也是疏忽了,让公子险些遇险,实在是对不住,来人啊,带着公子去客房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请大夫前来诊治。”
魏夫人这么说,便是认同了萧景悦的说法。
但是一边陆瑾毓的丫鬟宝珠可不干了。
“魏夫人,奴婢明明瞧见有一男一女过来这里,定然是要私会的,再说了这么晚了这位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定然是有蹊跷的……”
宝珠早就得了陆瑾毓的吩咐,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苏南月和别的男人偷情的事情,说是早就安排好了。
可她瞧着这位公子眉目俊朗,就算是落水有些狼狈,却还是掩盖不住周身的独特气质。
自家小姐居然会找这样丰神俊逸的公子来?未免对那苏南月太好了吧?
宝珠心里虽然有这样的疑惑,但是面上不显,反倒是极力反驳,希望这魏夫人能够不要这样随意了之。
却没想到魏夫人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悦的扫了宝珠一眼。
她们身后还跟着别家的夫人,如今夜色正深沉,不是站在最前头看不清萧景悦的模样,还能忽悠过去。
若是继续查下去,有人发现萧景悦和魏家来往,这不是害他魏家吗!
再说了,这萧景悦避开人群,还不是为了掩盖身份,不给魏家添堵!
一时间,魏夫人就觉得这丫鬟实在是多嘴多舌,连带着对这丫鬟的主子陆瑾毓都不满了起来。
什么样的主子就是什么样的丫鬟,她早就不喜欢陆瑾毓那公主脾气的性子了,偏偏儿子又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