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顾柏舟忙示意马夫掀起车帘迎虞忘绯上马车。
自己却是下意识地缩进了马车的阴影之中。
等车帘落下后,他这才一脸歉意地伸手想要拥她入怀:“忘绯,对不起,你受委屈了!”
看着他令人作呕的虚伪模样,虞忘绯强压下心头的杀意,直接避开了他的触碰,冷声开口说道:
“别碰我,你既然已经将我送人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也已经断了。”
顾柏舟见她虽然这么说,但却依旧落座在了马车之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口道:
“忘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那七皇子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贵妃只有他这一个皇子,只要你怀上了他的孩子,那贵妃一族的势力,便都会为我们所用。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让你给他留种,可谁让他独独就看上你了呢?”
“忘绯,我们十多年的情意,相信你是懂我的,等七皇子一死,我依然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男人,我不会介意的。”
虞忘绯冷冷一笑:“你别忘记了,到时候,我还要生下别人的孩子,这,你也不介意吗?”
听她这么说,顾柏舟非但没有任何不喜,反而满是期待地开口道:
“忘绯,能够为七皇子诞下皇室血脉,是我们顾家的荣耀,你只需要生下孩子,交给贵妃娘娘即可,贵妃娘娘一定会大大地赏赐我们顾家,到时候,你就是我们顾家的大功臣,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你怎么能够确定,这一夜,我就一定能够怀上了?若是没有,难道你还要将我送来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怀上身孕?”
虞忘绯眸光冷冽地直视着他,眼中的锋芒,让得顾柏舟心虚地不敢与之对视。
“忘绯,你放心,回头我便让人给你开一些助孕的药,相信不需要几次,你就能够顺利怀上身孕了!”
“所以,如同这样被你送人的屈辱,我还要承受怕是不止一次了?顾柏舟,你可别忘记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虞忘绯干脆利落地直接揭开了他的自欺欺人。
顾柏舟嘴角猛然一抽,想起了昨夜听到的娇吟。
那种屈辱,再度涌上心头,只是,想到父亲的叮嘱,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虞忘绯闻言,嘲讽一笑,轻轻捋了捋自己鬓间落下的头发,幽幽一叹:
“是啊,我的确累了,毕竟,一晚上都被折腾得没有睡好……”
顾柏舟面色扭曲了一下,眼中涌上怨毒之色。
若非是……那昨夜,与虞忘绯颠鸾倒凤的人,本该是他才对。
疯狂的嫉妒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所剩无几的那点男人自尊,让他无法再开口说出什么粉饰太平的话。
马车内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看着他死死攥着衣角的手,虞忘绯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之色,懒懒地闭上双眼。
她还真没有说谎,昨夜着实被楚昱珩折腾得太狠了,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确实不太够。
一路无话,直至马车停下,虞忘绯才睁开眼,掀起车帘。
一如前世一般,马车是直接驶到顾家后门的。
顾柏舟看着虞忘绯没有一丝表情的模样,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忘绯,昨夜我们未在府中洞房花烛之事,毕竟需要保密,所以,委屈你了……”
闻言,虞忘绯轻嗤一声,跨出一步,云华极有眼色地上前搀着她下了马车。
“这是……”顾柏舟才发现这么一个眼生之人。
“主子命奴婢来伺候夫人,直至夫人安然诞下子嗣。”云华不卑不亢地答道,果真就是一个普通奴婢的模样。
顾柏舟下马车的动作一顿,随即心中不怒反喜。
七皇子这么做,是不是说明他对虞忘绯非常满意,这才安排了奴婢贴身照顾。
如此,他的计划,算是成功一半了。
“老奴见过世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赫然是顾老夫人的亲信杜嬷嬷。
见到此人,虞忘绯眸子微微一眯,敛去了眼中杀意。
前世的她,在顾家老夫人和顾侯爷顾夫人的谩骂言辱之下,也自愧于让顾家门楣蒙尘。
是以,每每顾老夫人让这位杜嬷嬷来“训诫”她的时候,她都只能默默忍受。
也正是如此,才助长了这位刁奴的气焰,各种刻意为难磋磨自己。
甚至,在自己成为人彘后,还不忘时不时去羞辱自己。
如今,她既然从地狱中爬出来了。
有些账,也是时候清算了!
思绪转过,便听杜嬷嬷的声音有些惊愕地问道:“世子,你的脸怎么了?是谁伤了世子?”
“杜嬷嬷,有何事?”
对于这位自己祖母身边的老嬷嬷,顾柏舟也是礼遇三分,虽然不悦自己狼狈的模样被看到,依旧耐着性子问道。
至于他的脸是被虞忘绯打的这种话,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可杜嬷嬷能够成为顾老夫人的亲信,自然不是简单之辈,一双吊销眼隐晦地扫了一眼装扮一新的虞忘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才开口说道:
“世子,老夫人让老奴来提醒少夫人,她和侯爷,夫人他们,还在等着敬茶呢!”
虞忘绯只当没有听到她的话,直接转身朝着新房走去。
见她如此,顾柏舟一时竟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毕竟,他的脸到现在还肿着。
“少夫人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杜嬷嬷显然没有料到,明明应该羞愧自责,无颜见人的虞忘绯,居然还敢无视自己的话。
当即上前一步,沉声喝道,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而已,他们承恩侯府能够让她进门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摆谱?
“啪!”
回答她的,是虞忘绯毫不留情面的一个巴掌。
一旁的顾柏舟见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心头升起一股庆幸之感:幸好,这一次挨打的人不是他。
杜嬷嬷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才不敢置信地摸着迅速肿起来的脸,声音因为太过震惊愤怒而尖锐得刺耳:“你……你居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