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上了酒楼,往两人面前一坐。
“两位看了就么久的戏,不请我喝一杯吗?”
二人赶忙请陈青入座:“能和少侠畅饮,是我二人荣幸。”
文士一拱手:“在下徐盛!”
员外也一拱手:“在下张福德!”
陈青也一拱手:“在下唐十三!”
徐盛喊来小二:“把这桌酒菜撤了,再上一桌!”
张福德吩咐小二:“再多上五斤红烧羊肉,两坛好酒,今日要与唐兄痛饮。”
不大一会儿,好酒好菜端了上来。
一大盘热腾腾的红烧羊肉,色香味俱全。
陈青打了半天肚子早咕咕叫了,拿起一个羊腿啃了起来。
三人见面,如同老友一般毫无生疏感。
徐盛问:“唐兄杀乞丐就算了,杀了官差,就不怕衙门找你麻烦吗?”
“唐某只求心中畅快,并未想这么多。”
张福德摇头晃脑道:“平生积学无他效,只得胸中恶坦夷,唐兄好胆气。”
徐盛道:“我观唐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今日我三人以文会友如何?”
要说写诗陈青不会,要说抄诗,陈青可没怕过谁。
好歹自己也是个穿越者,胡怕胡!
陈青啃完一只羊腿,拱手道:“徐兄请出题吧!”
“今日观唐兄剑法绝妙,就以唐兄腰间宝剑为题如何。”
张福德放下酒杯:“大妙,我先来吧!”
“遑遑三十载,书剑两无成。
山水寻吴越,风尘厌洛京。
扁舟泛湖海,长揖谢公卿。
且乐杯中物,谁论世上名。”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盛摇头道:“张兄诗中还是因为上次考试失利耿耿于怀。”
“栖栖遑遑三十年,文名武功两个都没有有所成就。惭愧惭愧!”
徐盛哈哈大笑,开口道:
“三边烽乱惊,十万且横行。
风卷常山阵,笳喧细柳营。
剑花寒不落,弓月晓逾明。
会取淮南地,持作朔方城。”
陈青奇道:“徐兄莫非想要投笔从戎,保家卫国。”
徐盛摆摆手:“徐某残破之身,何谈保家卫国,大乾与妖族征战多年,国力衰弱,如今内战又起,风雨飘摇,民不聊生,徐某只是心忧。”
徐盛饮了一杯,看着陈青。
陈青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开口吟道: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
“妙!”
徐盛和张福德两人拍手叫绝。
三人又同饮了一杯。
陈青问张福德:“张兄方才说的考试是怎么回事,好像最近大乾并没有什么考试。”
张福德和许盛对视一眼,低声道:“唐兄有所不知,我说的考试,并不是阳间之事。”
“愿闻其详。”
“不瞒唐兄,其实我是本地土地公,徐兄为本地城隍。”
陈青面色毫无波澜,拱手道:“失敬失敬!”
“我所说的考试,是酆都城阴律司百年一度的考判官。我生前乃周郡一落地秀才,死后还算有些功德,被封为许县土地公,在这里一干就是百年,忽有一日有阴差过来传信,说我政绩卓越,可以参加百年一次的判官考试。”
我来到酆都城阎罗殿,进入一座官署,那叫一个宏伟华丽!只见堂上坐着十几位官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认出其中一位是阎罗王谢灵运。
参加考试的有四五十人,录取名额只有一人。
“我百年之间研究诗词文章,自信还是有些把握的,谁知道卷子一发下来,我就傻了。”
“第一题是:假设你是一名大夫,你有五个病人都需要器官移植才能活下去,这五个人都是功勋卓着,对国家人民有重大贡献的人,而你又恰好有一个健康的病人来检查身体。
而这个人的器官恰好可以拯救这五个人,你是否应该杀死这个病人,把他的器官分给那五个病人?”
陈青问:“张兄是怎么回答的?”
“我自然回答应该杀,这样可以拯救无数人,而且这些人都是国家功臣。”
陈青摇摇头:“如果这种做法得到鼓励的话,会有更多人以救人的名义去杀害无辜的人,这种行为应该被绝对禁止的。”
张福德若有所思,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唐兄大才,吾不及也,更奇葩的是第二题。”
“说有一老人,家中贫困实在活不下去,决定到大街上找个富人碰瓷,他就在路边等到富人马车经过,钻到了车轮底下被压伤,从而索要汤药费。
这富人本来几两银子就能解决,而且几两银子对富人来说也就是一顿饭钱。
富人却较起了真,说他故意碰瓷坚持不给,两人闹到县衙,如果你是县令,该怎么判。”
“张兄是怎么答的?”
“我觉得不应该判富人给钱,不过我会私下拿出一些银两给老人以救助。我也是这么答的。”
陈青摇摇头:“要是我,就直接把老人斩首示众!”
“唐兄怎可如此残忍。”
“这不是残不残忍的问题,如果老人通过讹诈的手段得到了钱财,会有更多人效仿,最后整个社会人人自危。”
张福德叹了一口气:“本人终究是才疏学浅,想不到这一层,输的不冤。还有第三题。”
“第三题是:如果你是一位将军,在坚守孤城,如果城破,国家就会灭亡,全国亿万百姓就会生灵涂炭。城内已经没有粮食,敌人已经将城池重重包围,你抵抗下去的唯一办法是吃光城内百姓,你是选择投降让国家灭亡,还是选择投降保全城内百姓。”
陈青沉默了,他记得另一个时空,有一位将军选择了吃光全城百姓,他也无法评判对错。
他又想起独守雁门关的大将军王荆楚。
他独守雁门关抵抗妖族,最后弹尽粮绝,吃光了同伴尸体。自己一怒之下回到京城,在文物百官面前剐了皇帝。
是非对错,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开口道:“当年陈青为了给荆楚将军报仇,一怒之下进宫剐了先皇,他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两人沉默良久。
徐盛道:“先皇该杀,但不该杀的这么明目张胆,皇家从此没了权威,不然哪有现在各地官员百姓对皇族毫无敬畏之心,齐王更是直接起兵造反。”
陈青举起酒杯:“我欲效法陈圣人,去杀了这许县县令,二位兄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