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玲玥能感受到宇文睿内心的挣扎,一边是德妃的养育之恩,一边是为她这个王妃讨回公道,这种两难的抉择,她虽未曾经历,但也完全能体会。
良久,韩玲玥握住宇文睿的手,柔声道,“冰快,我知道你很为难,德母妃毕竟抚养你多年,你不可能对她和清荷的事情全然不顾。”
宇文睿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却掩盖不了他眼中的寒意,“玥儿,你不懂,如果清荷真的是宇文轩的女儿,那这事便严重了,我不能让她……”
“我知道,这也只是猜测而已。”韩玲玥轻轻打断他,眼中满是理解和支持,“冰块,我们放清荷一条生路吧。”韩玲玥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就当是还德母妃的养育之恩了,何况把她关在柴房这么久,她也受到惩罚了。只是,若再有下次,德母妃再怎么求情也没用了。”
宇文睿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他点了点头,“好,就是委屈你了。”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韩玲玥噘着嘴看着宇文睿,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也认真了几分,“清荷那事也确实蹊跷,在没弄清楚之前,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万一……”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宇文睿明白她的意思。万一清荷真是宇文轩的女儿,那这件事就牵扯到皇家颜面和朝堂争斗了,就不是他们能轻易处置的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宇文睿轻轻揽住韩玲玥的肩膀,语气沉稳,“倒是你,我过几日便要出征,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在晋安城,我实在放心不下。”
韩玲玥闻言,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涩。她反手握住宇文睿的手,故作轻松地学他那天的语气,“怎么,舍不得本王妃?”
宇文睿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更加怜惜。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安心在府里待着,等我凯旋而归。”
韩玲玥心下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她眼珠一转,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凑到宇文睿耳边,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道,“冰块,要不……你带上我一起去吧?”
宇文睿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胡闹!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吗?战场上刀剑无眼,你……”
“我当然知道战场上危险!”韩玲玥打断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可我就是想陪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我也安心。何况带着我这个医术高明的神医,你就再也不用怕敌人的刀剑了!”
“不行,绝对不行!”宇文睿想也不想地拒绝,语气坚决,“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今又……”
“我又不是要去冲锋陷阵!”韩玲玥再次打断他,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开始想别的办法,“我可以扮成你的小兵,混在军营里,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了。”
宇文睿被她这天真的想法逗笑了,“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装成小兵?怕是还没走到军营门口,就被识破了吧?”
韩玲玥不服气地挺了挺胸,反驳道,“谁说的,我可是很能吃的,等我多吃点,就能长得……”
“就算你能长得五大三粗,”宇文睿无奈地打断她,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那点气力,剑都拿不动,上了战场,还不够人家一刀砍的。”
韩玲玥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是啊,她怎么忘了,这具身体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别说舞刀弄枪了,就连跑快一点都喘不过气来。
“那……那我扮成你的小厮总行了吧?”韩玲玥不死心地继续争取,“反正你身边总需要人伺候的,我去了还能帮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不行!”宇文睿再次拒绝,语气里满是坚决,“这一路舟车劳顿,你怀着身孕,怎么能吃得了这苦?”
“我……”韩玲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宇文睿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件事没得商量。”宇文睿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安心在府里待着,等我回来。”
韩玲玥见嘴皮都快磨破了,这冰块还不松口,心中不禁有些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
宇文睿见状,心中一软,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妥协。他知道,战场不是儿戏,他不能让韩玲玥以身犯险。
“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请您立即进宫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飞岩的声音。
宇文睿闻言,眉头微皱,看来只能先将此事放一放了。
“玥儿,我……”
“我知道了,你去吧,国家大事为重。”韩玲玥强忍着心中的失落,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
宇文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靖王府。
看着宇文睿离去的背影,韩玲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
“哼,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不会偷偷跟着去吗?我一个现代人,还能被这点事难倒!她去了,好歹如果宇文睿受伤了她能第一时间为他治疗,别的将士受伤了她也能救治。
战场上瞬息万变,刀剑无眼,她怎么能放心让宇文睿一个人去冒险呢?
想到这里,韩玲玥不再犹豫,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