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洞口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更衬得她娇俏可人。
只是,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在徐一心看来,却如同蛇蝎美人般恐怖。
「你是……张天宇的人?」徐一心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咬牙切齿地问道。
少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掩嘴轻笑道:「哎呀,公子说笑了,人家怎么可能是那坏蛋的人呢?人家叫黄莺儿,是来这里采药的,正好看到公子昏倒在洞口,就进来看看。」
说着,黄莺儿莲步轻移,款款走进了山洞。
徐一心看着她那副做作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暗道:「采药?这鬼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吧!这深山老林,瘴气弥漫,稍有不慎就会中毒身亡,她一个弱女子,没事跑到这里来采药?打死我都不信!」
「是吗?那可真是多谢姑娘了。」徐一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黄莺儿走到他面前,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公子伤得这么重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说着,她竟然真的从腰间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递到徐一心面前:「公子,这是我师父炼制的疗伤圣药,你快服下吧!」
徐一心看着那粒红色的药丸,心中更加怀疑了。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年头,哪有这么好心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张天宇的同伙!
「不用了,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清楚。」徐一心冷冷地拒绝道。
「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啊!」黄莺儿故作委屈地说道,眼眶里竟然还泛起了泪光。
「好心?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徐一心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公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人家好伤心啊!」黄莺儿说着,竟然真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徐一心见状,心中冷笑连连。这女人,演技倒是不错,可惜,他可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的人!
「别哭了,再哭就把狼招来了!」徐一心不耐烦地说道。
「呜呜呜……公子,你……你欺负人家……」黄莺儿哭得更加伤心了,那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徐一心一阵心烦意乱。
「你……」徐一心刚想发火,突然感觉体内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再次昏死了过去。
在昏迷之前,他隐约看到黄莺儿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耳边还传来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徐一心只感觉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无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哟,醒了?」一个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黄莺儿那张放大的俏脸,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却不见了之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毒辣。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徐一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无比困难。
「做了什么?呵呵,当然是帮你好好放松放松咯!」黄莺儿掩嘴娇笑,只是那笑容在徐一心看来却无比刺眼,「放心,姐姐我可是很温柔的,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徐一心的脸颊,指尖仿佛带着电流一般,让他浑身一阵酥麻。
徐一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扭过头避开她的触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啊!」黄莺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一把掐住徐一心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语气冰冷地说道:「本来还想跟你好好玩玩的,可惜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窒息的感觉让徐一心眼前发黑,他拼命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黄莺儿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将他甩了出去。
「啊!你……你竟然……」黄莺儿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惊恐地看着徐一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徐一心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他连忙坐起身,这才看到黄莺儿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顺着刀锋不断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裳。
「你……你……」黄莺儿指着徐一心,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什么?是你自己要杀我的!」徐一心冷哼一声,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自己现在已经安全了。
「不……不是的……你……」黄莺儿还想说什么,但鲜血却不断地从她口中涌出,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她的身体缓缓倒下,眼神逐渐涣散,最终失去了所有生机。
徐一心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黄莺儿制住了,而且浑身无力,根本不可能反抗,那这把匕首又是怎么出现的?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竟然握着一把匕首,刀锋上还残留着温热的鲜血。
「这……这是怎么回事?」徐一心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可以肯定,这把匕首绝对不是自己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阴冷的气息,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他猛地转过身,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站在洞口,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冰冷的眸子在斗篷下闪烁着幽幽寒光。
「是你?」徐一心心中一惊,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对方身上传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向徐一心。
「你想干什么?」徐一心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握紧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看着对方。
黑袍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脆响,徐一心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徐一心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处一间破败的木屋之中。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徐一心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妪正坐在床边,浑浊的双眼正盯着他。
「你是谁?这是哪里?」徐一心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老妪说着,将一个脏兮兮的布包丢到他身上,「要不是老身路过,你小子早就被野狼叼走了。」
徐一心掀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些草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强忍着不适将草药敷在伤口上,这才感觉到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
「这里是落日森林外围,你小子命大,被那妖女打下山崖都没死。」老妪说着,又递给他一个水囊,「喝点水,歇会儿吧。」
徐一心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抬头看向老妪,问道:「老人家,您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老妪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眼看向窗外,幽幽地说道:「老身只看到一个黑影,那人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怕不是什么凡人。」
徐一心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个黑袍人?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对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妪突然问道。
「我叫徐一心。」
「徐一心……」老妪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名字,好名字啊!」
徐一心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正想询问,却见老妪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乱世将至,群雄并起,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啊……」
徐一心心中疑惑,正想询问,却听老妪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道:「小子,你想报仇吗?」
徐一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妪说的是黄莺儿。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想!我做梦都想杀了她,为我全家报仇!」
「好!有志气!」老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老身看你骨骼惊奇,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不如拜我为师,老身传授你绝世武功,助你报仇雪恨,如何?」
徐一心心中一动,他虽然不知道老妪的来历,但从她出手救自己,以及刚才展现出的气势来看,绝非等闲之辈。如果能拜她为师,学习武功,报仇雪恨,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他立刻翻身下床,跪倒在老妪面前,恭敬地说道:「弟子徐一心,拜见师父!」
老妪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将他扶起,说道:「好徒儿,快快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逍遥派的第十八代传人,为师名叫逍遥散人,你以后就叫我师父吧。」
徐一心心中激动,连忙再次跪拜:「弟子徐一心,拜见师父!」
逍遥散人将他扶起,说道:「徒儿,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休息几日,等伤好了,师父再传授你武功。」
「是,师父!」徐一心恭敬地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徐一心在逍遥散人的悉心照料下,伤势逐渐好转。他也从逍遥散人口中得知,自己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师父,我们逍遥派是什么门派?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伤势痊愈后,徐一心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逍遥散人问道。
逍遥散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之色,缓缓说道:「我们逍遥派,曾经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只是后来……」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徐一心见状,也不敢多问,只能静静地等待下文。
「罢了,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片刻之后,逍遥散人似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徒儿,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逍遥派,最擅长的就是音律和剑法,你既然拜我为师,为师自然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音律和剑法?」徐一心闻言一愣,他本以为逍遥派是什么隐世门派,没想到竟然以音律和剑法着称,这两种东西,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啊……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逍遥散人微微一笑,说道:「徒儿,你有所不知,这音律和剑法,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相辅相成,相得益彰。音律可以扰乱心神,剑法可以杀人于无形,两者结合,更是威力无穷!」
徐一心听得云里雾里,但心中却对逍遥派的武功充满了期待。
「师父,您现在可以教我武功了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逍遥散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急,徒儿,学武之前,先要学会听音。」
「听音?」徐一心更加疑惑了。
「不错,就是听音。」逍遥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玉笛,「这根玉笛,名叫‘逍遥游’,乃是为师的随身之物,也是你以后的兵器。」
她将玉笛递给徐一心,说道:「徒儿,你且吹奏一曲,让为师听听。」
徐一心接过玉笛,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指尖传来,让他精神一振。他看着手中的玉笛,有些为难地说道:「师父,我以前从未学过音律,也不会吹笛子啊……」
「无妨,你只管吹便是。」逍遥散人说道。
徐一心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将玉笛放到嘴边,深吸一口气,吹了起来……
「嘟——」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如同杀猪一般,震得徐一心耳膜嗡嗡作响。
逍遥散人脸色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