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丞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自己……是睡过去了吗?
他一转头,艹。
“……正二哈你他妈……”
郑况收起鬼脸,面无表情地打开窗帘,嘲讽道:“也就那样?您橙大少爷不是声称除了五星酒店的床其他的都是垃圾吗?那你还睡得跟猪一样,赶紧从老子床上滚下去。”
霍丞惊魂未定,半天缓过神,抹了把脸。
谁他妈知道这床会这么软、这么舒服。
啧,这话能跟正二哈说他他妈能嘲笑他一年!
于是霍丞只能嘴硬道:“我忙项目五六天没睡了。”
郑况耸耸肩:“行吧。”
霍丞顶着郑况“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的犀利眼神特别傲气地走了。
本来打算回房间,但他爷爷也睡着了。
他爷爷年纪大了,加上年轻时参加战争身上带有很多伤,睡眠质量向来不太好。
现在居然也睡着了,还睡得这么踏实。
要是在眼前,他开门的时候爷爷就醒了,然后飞来一只拖鞋揍他。
郑况之前说什么来着……
这里的床都是安眠大床,三秒入睡。
霍丞啧了一声。
算了,打脸就打脸吧。
霍丞又悄然退了出来。
他不想再去跟正二哈打嘴仗,工作也做的有点腻歪了。
他本质上是跟正二哈一样的公子哥,但谁让他家就他一个撑大梁呢。
平时忙的要死,趁这个机会放松放松也好。
霍丞干脆下楼去附近逛逛。
民宿的大厅里游客还不少,霍丞直接就想打道回府。
他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人挤人,刚想回三层,就看到前方很多人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干嘛的?
霍丞双手插兜,依旧没有下去的打算。
正要转身上楼,就听一旁的人道:“走啊去买西瓜汁,人真多啊,算了,还是得喝西瓜汁。”
霍丞竖起耳朵:西瓜汁?
“冰冰凉凉又甜滋滋的,听说用的西瓜都是小老板自己种的,贼好。”
霍丞插着兜,慢吞吞地跟在人身后去排队。
脊背挺得很直,像是要打破自己信仰的人最后的不屈的倔强。
郑况下来正好看见某人一脸陶醉地喝西瓜汁,令一只手还拿着一杯荔枝杨梅饮。
让我想想,某人刚才说什么来着,绝对不会打脸。
霍丞:“……”
真他妈丢脸。
但也真他妈好喝啊。
这脸捡起来还能要。
一生要脸的霍丞,在午饭的时候,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抉择时刻。
要脸,还是要饭。
霍丞最终选择了要饭。
没办法,饭太香了。
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跟最初郑况吃到的时候毫、无、差、别。
先是:这是什么!
变异鸡!他妈的老子不吃变异鸡!我要举报!这里有店里给客人吃变异鸡还要那么高的价钱!爷爷你不能吃!
然后:变异鸡真香。
爷爷您还吃吗?吃得下吗?吃不完我可以包圆!
郑况啧啧两声,特别要脸的嫌弃:“真蠢。”
郑巍摇摇头,不赞同道:“大哥莫说二哥嘛。”
郑况:“……”
霍丞:“……”
老霍同志一觉起来,精神气十足:“滚蛋!老子能吃完!”
郑况从不给兄弟留后路,故意道:“哎,等你过几天回公司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了,不过你之前说的也就那样吧,估计你也不在意吃不吃得上。”
“以后这样的美食,就只有我们能享用到了,哎。”
霍丞憋红了脸:“……”
老子在意啊,老子现在贼他妈在意。
-
花柚是不知道新来的客人已经被一顿饭折服了。
她的捏着乐桐小朋友的小奶膘,先揉搓了一通:“你自己来的吗?”
花柚看小幼崽跑的脸蛋红红,半点不像受到欺负逃跑来的,但花柚还是警惕地将幼崽抱在怀里,拎着小奶锅朝门外走去。
门口花海旁,独独立着一个银丝白发的老人,白发在他身上增添了温和的气息,但即便如此也能从细枝末节中感觉到对方上位者的气息。
乐桐小声又夹杂着崇拜与尊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那名老人看过来,精锐的眸子从幼崽身上落在对幼崽充满保护欲的花柚身上。
看到年轻人眼眸中不自觉流露出的警惕,白发老人的目光温和了许多。
花柚猜想,这位就是乐家那位家主。
对方并没有摆谱。
跟看谁都有一种居高临下,让人不喜的付女士相比,乐桐的爷爷态度谦和有礼。
他是来为花柚捡回幼崽并报警道谢的。
花柚不卑不亢地点点头,并不打算要什么回报,只是道:“这话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乐桐现在是跟您一起生活吗?”
花柚不喜欢多管闲事。
但软糯的幼崽总是可怜又柔软的。
捏了人家的小奶膘,总是要多管一点的。
她感觉到幼崽对老人的依赖,即便还是有几分生疏的怯怯,但总归能看出老人对他很好。
好竹出歹笋。
花柚心里吐槽。
老人似乎没想到花柚会这样问。
乐桐嘴巴抿着,圆溜溜的眼睛却清澈而依赖地看向老人,小奶膘颤了颤,写着不安与期待。
老人心软了一半,微笑着点点头,态度亲和:“当然。”
多可爱的孩子啊。
被逼到精神压力大到需要去看医生。
老人眼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随后用一种平淡温和的语气跟乐桐解释:“乐桐的父母有很多很多的课程要上,还要出门赚钱养乐桐,所以以后爷爷来照顾乐桐好不好啊?”
花柚知晓乐桐离家出走的缘由,一听,就笑了。
老爷子够狠。
老爷子雷霆手段。
从接到警察局局长的电话开始,他就果断把幼崽一家叫回老宅,同时着手去查这件事。
得到的结果让老爷子震怒,他把这俩贪欲熏心又偷奸耍滑,半分苦都不想受,反而去逼迫一个小孩子的混蛋玩意儿赶出了家门。
老爷子釜底抽薪。
他俩贪图享受的人以后半分钱都拿不到,想要钱就必须从公司底层做起,同时幼崽学了多少知识,他们就要学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同等困难的知识课程,课程排的满满的。
不是喜欢上课吗,那就上吧,幼崽上了多久,他们就得上多久。
这种痛苦的、无法享受的生活,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老爷子一生峥嵘,唯独出了这么个偷奸耍滑的儿子,取了个跟他一样的媳妇儿。
这俩人唯独生了个乖巧聪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