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德无语至极,马大宝这是典型的得理不饶人啊!
难道要让他在大堂上给他道歉不成?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捕头大人如此的……二。
像一只身披五彩斑斓的羽毛的大公鸡,高傲又神气。
“人抓到了?!”
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王掌柜突然大叫一声。
这真是冷灰里爆出热栗子,叫人想都想不到,报案人还没走呢,官家已经把犯人抓到了?
现在的大人们都能未卜先知了吗?!
正用眼剜着马大宝的夏有德,被王掌柜这一声大叫吓了一跳。
他迅速转头看向王掌柜。
只见王掌柜嘴巴圆张,一双眼珠子瞪的就要脱眶而出。
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对王掌柜说:“对,抓到了,史上最快抓捕,呵呵。”
王掌柜借了手的助力,才把嘴巴合上。
“啪~”
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大人英明啊!”
夏有德眉眼一垂,“是你们的捕头大人火眼金睛。”
“哈哈哈,哪里哪里,是知府大人治理有方。”
马大宝瞬间收回一身的傲娇,笑哈哈的对夏有德拍马屁。
夏有德暗暗剜了他一眼,吩咐道:“带犯人来,让他们指认指认。”
“是是。”马大宝兴奋的像打了鸡血。
小小姐真是他的小福星!
郎里个郎,他在心里哼着小曲,和王小强两个去把犯人提了过来。
五花大绑的两个人被毫不留情的甩在地上,马大宝嘚瑟走到两人前面,阴声怪气的说:
“哎,你俩看看那边是谁?认识不?还喊冤不?”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微微变了变。
男人则像耳朵聋了,低头耷拉眼张嘴就喊冤。
“大人,大人,冤枉啊,我们就是卖米糕的,我们是好人,真的……”
“好人个屁!”
那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暴喝传来。
紧接着身上挨了一脚,随后有人骑坐在他身上,拳头像雨点般招呼上来,打的他睁不开眼。
“我打死你个丧良心的东西,娘的,敢劫小爷我的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坏种,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不死不活浪费人力物力。
我草#@%¥#@玛了个巴子的,去死吧你!”
王家米糕铺的小二,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三七二十八,上来赏了男人一顿胖揍。
马大宝一直等到小二气出的差不多了,才用眼神示意王小强去阻止小二。
王小强慢悠悠上前,有气无力的拉着小二双臂,一边往后拉,一边说:
“你这人咋回事,咋还动手了呢,再闹腾治你个大闹公堂之罪啊。”
被王小强拉着的店小二,腿一点没闲着,踢哒着左一下右一下,到底又踢了男人好几脚才骂骂咧咧的回到掌柜身边。
男人被揍的一只眼睁不开,一只眼半眯着,嘴角肿的老高。
他嘶嘶拉拉的说:“你,嘶,你们,嘶……欺人太甚!嘶嘶。”
刚被安抚好的小二听到此话,跳着脚骂道:
“欺人太甚?你们特娘的还有脸说欺人太甚?!
我看你就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你以为你这屎壳郎戴朵花就是蝴蝶啦?
你特娘的就是高梁撒在粟地里的杂种,披着狗皮不是人,说你是狗都侮辱狗……”
小二叭叭一通骂,骂得男人怀疑人生。
他不过说了一句,对方叭叭叭叭不完了!
马大宝和王小强捂着嘴,望天望地望大人。
高堂上端坐的大人怕笑场,“啪”一拍惊堂木,直入主题,“人证在此,你们二还不速速招来!”
……
陶凌晓来到大堂外的时候,堂上正胶着着。
俩人犯被用了刑,仍然一口咬死抢米糕是为了卖点小钱花。
再不就是东扯葫芦西扯瓢。
反正就是阎王爷发告示……鬼话连篇。
小二那个气哟!
又气又急!
抢了他的米糕,还推着在附近叫卖,这是打谁的脸呢?
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有阴谋,还不承认?!
他从腰间一把拽下自己的荷包,在手里上下掂量着。
荷包鼓鼓囊囊,那是掌柜给他补发的半年的赏钱。
他慢慢挪腾到俩人犯跟前,转头看了看高堂上的大人,又看了看马大宝他们。
发现竟没有人让他退后。
他胆子大了起来,弯腰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男人,嗤笑道:
“抢米糕卖小钱花?你说给狗听,狗都不信!
老子钱袋子里的银钱,可比那一笸箩米糕值钱多了。
缺钱花的不抢钱,抢米糕自己卖钱花?费劲巴拉的不讨好,谁信呐!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再不交代,你就把自己交代在这儿了。”
小二得意的直起身,转身走的时候一脚踩在男人的手上。
“啊”
男人疼的惨叫一声。
小二的脚捻了捻,喃喃道:“咦,什么东西垫到我的脚了?啊哟,是一只狗爪子啊,罪过罪过。”
站在堂外的陶凌晓,莫名想笑。
这小二真是把狗仗人势演绎的很到位。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右边袍子。
低头一看,是乌丫丫。
她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小胖爪子正抓着他,歪着头往大堂里看。
两只大眼一闪一闪的,里面满满的都是好奇和八卦。
不待他说话,紧接着,左边袍角一紧,一个脑袋自左边探出,同样好奇的往大堂里看。
陶凌晓望了一眼堂下被打的很惨的俩人犯,弯腰一手拎起一个娃,快速闪到大门边。
把两人往墙根一放,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乌丫丫吐了吐小舌头,低头看着脚尖。
夏小七看了乌丫丫一眼,耸耸肩也低下了头。
陶凌晓被气笑了。
“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他脸一黑,严厉的问道。
乌丫丫用胳膊肘子拐了拐夏小七,夏小七抬头,眼珠一转,梗着脖子说:“小师姑带我来的。”
“放屁!”乌丫丫急的跳脚,瞪着眼珠子叫道:“明明是你自己跟来的。”
“哟,这是起内讧了?”陶凌晓冷笑。
这两个小东西,竟敢来公堂上看过堂的。
里面的人被打的血淋呼啦的,也不怕看了后晚上做噩梦。
“谁跟他内讧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伙的,我是来找那俩人算账的。”
乌丫丫往边上跳哒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