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不疾不徐驶出安苑。
楚屿君启动引擎,宋瑾坐上副驾驶那刻,又找到了没分手时的感觉。
“你好长时间没开车载过我了。”她满腹惆怅,主动挑起话题。
楚屿君目视前方,沉默。
“明天下午,我准备去江城看看怀川。”她毫不气馁,只顾说自己的,“这两天就不能见到你了。我希望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能接听。”
楚屿君只顾开车,不应声。
“这一个多月,我每天都活在自责和愧疚中。你不原谅我,我不怪你。请你心平气和想一想,下个月阴历初一,能不能与我一起去抄经。”
宋瑾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再次提出这个早就被楚屿君拒绝的话题。
楚屿君就像没听到。
等到车子驶入她住所的小区,也没等到楚屿君的回应。
楚屿君把车熄火,率先下车,“你自己上去吧,我去外面打车。”
“明天周六我不上班,下午就回江城了,你把车开走吧,别打车了。”
她拎着手包和楚妈妈打包好的糖水,从车上下来。
“我把你的车开走,等你从江城回来之后,再用车子做借口找我絮絮叨叨,诉说旧情,看有没有复合的希望——”楚屿君俊朗的五官上全是嘲讽,“宋瑾,我们走到这个地步,是你一手造成的。复合,真的没必要。”
她被说中,脸颊绯红,打开车门把车钥匙拿下,落锁独自上楼。
从电梯间出来,她被楚屿君数落出来的窘,才稍微有点舒缓。
“宋小姐——”
一个陌生的男声忽然在她门口传来!
她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往电梯间跑。
刚抬脚,就有一个男人从斜对面冲出,挡在电梯门口,刚刚的男人阔步追上来,扯住她手臂,“宋小姐,我们年少请你去喝茶。”
“让我考虑一下——”
她尾音拖长,边说边抡起楚妈妈打包好的糖水,朝离自己最近的男人砸过去。
糖水里面有白银耳,是刚出锅的,滚烫粘稠,悉数落在男人的脸、脖子和胸口。
男人哀嚎,不停地用手擦脸上和脖子上的糖水。
宋瑾趁机去摁电梯的开合键,却不料,另一个男人稳稳地截断了她的退路。
宋瑾知道,与这群法盲根本讲不通道理,要想脱身只能拼尽全力自救!
她抡起手包,朝挡在电梯口的男人砸去,还不忘大喊“着火了!快来救火!”
这两年她看过不少临时起意的伤害案,大多数受害者在遇到施暴者的时候,喊的都是“救命”。
白天还好,如果是晚上,即便有人听到救命声,也很少会有人敢出面相救。
所以,她没喊救命,喊的是着火了!
这一层住了四家,她笃定会有邻居出来。
挡在电梯口的男人快速察觉到什么,忙去捂她的嘴。
男人孔武有力,一只手臂很快就勒住她的脖颈,她顺势咬住男人的手背!
一股浓浓的血腥弥漫在她的口腔,男人疼得一边跺脚,一边用力扯住她往旁边狠狠推了一把!
宋瑾的身体不受控制朝电梯门撞去那刻,电梯门忽然开了,楚屿君一把拥住了宋瑾。
“屿君,赶快报警,盛年的人又来了!”她吓得小脸儿苍白,紧紧攥住楚屿君的手。
楚屿君把她护在身后,看向两个惨痛哀嚎的男人,厉声警告:“你们替我给盛年带给话,再敢骚扰我女朋友,我不会让他过得太舒服。”
两个男人,一个被宋瑾咬得手背血流如注,一个脸上脖子上被烫得泛红,狼狈不堪。
这时,有个同楼层的中年男邻居探出头来,迫切地问了句:“哪里着火了,打119了吗?”
两个男人不敢再造次,从步梯间溜了。
中年男邻居看了下整个楼层,并没有发现有着火的地方,才知道刚刚听到的着火了,是宋瑾在为自己呼救,好心提醒,“姑娘啊,我看刚刚那两个是蓄谋而来,这次没得手,只怕还会有下次,你还是报警吧!”
“谢谢提醒。”宋瑾朝他颔首致谢,目光随之落在身侧的出屿君身上,柔声道,“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一个人上来。”
“先把门打开。”楚屿君绷着脸,并没有对她流露出任何关心。
她还沉浸在楚屿君那句“我女朋友”的霸道宣言中,这才平复好情绪,打开了防盗门。
楚屿君紧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并打开了客厅的灯。
“谢谢——”
“你这里安保本就不好,又被盛年盯上,现在越发不安全了。马上收拾几件行李,跟我回安苑。”
她刚开口,就被楚屿君打断。
听到让她搬去安苑,她立马来了兴致,笑着看向依旧一脸漠然的楚屿君,“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去收拾衣服和日用品!”
楚屿君没有应声,来到客厅的阳台往下打量了会儿,又来到厨房的窗前,往外俯瞰。
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他舒了口气,盛年应该暂时还没往这边派人、监视宋瑾。
与楚屿君搬到同一个屋檐下,宋瑾求之不得,十分钟不到就收拾好了行李。
回安苑的路上,宋瑾满眼都是掩不住的欣喜,时不时地朝左侧的楚屿君瞅。
楚屿君则一脸凝重开车,思索以后怎样才能保证宋瑾的安全。
车子驶入安苑,宋瑾才想起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
楚妈妈现在还住在安苑,她现在拎着箱子搬过去,该怎么向楚妈妈解释?
楚屿君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承诺道:“你只管安心入住,我负责向我妈解释。”
“盛年的事儿,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连我爸妈都不想告诉。”她说出自己的担忧。
因为,盛年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痞子、无赖,被无赖看中是件很丢脸的事!
“先上楼再说。”楚屿君把车停好,主动打开后备箱,把宋瑾的行李箱拎出。
安苑是一梯一户,单元电梯入户门都有密码锁。
宋瑾再次走进楚屿君的房间,看到楚妈妈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要在这里借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