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但老太太的别墅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别墅内外戒备森严,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但大多是陌生的面孔。
听说别墅内的一座假山,一夜之间竟然爬出数十条蛇,有青蛇、花蛇、响尾蛇、眼镜蛇……
八岐大蛇是日本人心中的恶神。对于像老太太这样信鬼神的人来说,家中出现蛇,可不是好兆头。这意味着家宅不宁,甚至会带来灾难。
但因害怕触怒八岐大蛇,又不敢轻易将蛇打死。
'闻讯而来'的杨迷糊,经过严格的盘查,才获准进入别墅。
当他走近假山,便看见一群士兵正战战兢兢捉蛇。虹森则站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脸色惊悚的喝斥着畏缩不前的士兵。
见状,杨迷糊一个箭步跃上大石头,毫不客气的一把将虹森推了下去,怒斥道:\"大呼小叫有什么用?\"
几个踉跄的虹森正欲发怒,一眼见是杨迷糊,立刻换上一副扭曲的笑容,陪笑道:
\"是弘田君呐,蛇实在是太多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杨迷糊答非所问,“老太太怎么样?没受到惊吓吧?”
虹森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老太太正烧香拜佛,麻生靖陪在一旁。”
杨迷糊敏捷的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沉声道:
“这样捉蛇可不行,得想想法子。你出去找个捕蛇人来,我先去见见老太太。”
虹森连忙拉住他,谄笑道:“弘田君,要是我认识捕蛇人,早就去请了。你认识的人多,帮忙找找呗?”
杨迷糊伸出手,面无表情的说:“给钱。”
“直接把人抓来不就行了,为何要给钱?”虹森不以为意道。
杨迷糊似笑非笑,“你去抓个人试试?看老太太会不会答应?你先候着,等我见过老太太再说。”
杨迷糊走进别墅,只见老太太眉头紧锁,满脸忧愁,麻生靖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捶着背。
“你小子跑来干什么,想看我的笑话吗?”老太太没好气的道。
“老太太是这么想我?那好,我这就告辞。可惜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唉!”杨迷糊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老太太被气笑了,“回来!你有什么好法子?”
杨迷糊嬉皮笑脸的一伸手,“给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开门。”
老太太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笑骂道:“你就不知孝敬一下老身?我可是你的祖母大人。”
“那是自然,但我没带钱呐。老太太要不急,我回去取了钱再来。”杨迷糊躬身一礼。
老太太嗔道:“要多少?十根小黄鱼够不够?”
“要说够也够。大有大的花法,小有小的花法,就看老太太想要什么结果?”杨迷糊回道。
“这里还有区别?”老太太'哦'了声。
杨迷糊张口瞎编,“当然。只捉见到的蛇,十根小黄鱼还多了。若想一劳永逸,百根小黄鱼还捉襟见肘。我听说,捉家蛇是有伤捕蛇人阴德的,钱不给够,没人肯干……”
老太太盯着他片刻,“给你两百根小黄鱼,但要办妥了,不可昧了老身的钱。”
杨迷糊笑嘻嘻的点头答应,“老太太,让小舅兄一同去,也是个监督,如何?”
杨迷糊接过一名女侍递过来的银票,扯起麻生靖就走。
出了院门,麻生靖轻笑道:“是不是你捣的鬼?”
杨迷糊皱眉一叹:“真是祖孙俩,都不把我当好人看,憋屈呀!”
麻生靖推了他一把,“你有那么好心!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狗不吃屎了。说吧,老太太又怎么惹毛了你?”
杨迷糊伸出大拇指,“老太太差点杀了我的人,我能不反击吗?”
“这个反击是不是有点隔靴搔痒?你以为老太太会真的害怕?”麻生靖不以为然道。
杨迷糊一脸坏笑,“她只要知道,我敢反击就够了。走,好久不见,我们去喝个早茶。”
麻生靖一愣,“你不怕老太太派人跟着?”
杨迷糊嘿嘿笑,“我还怕没人跟着我呢。放心,捕蛇人一会就到。”
麻生靖也笑,“你是愈来愈坏了。好儿会爬了吧?”
这句话挠到了杨迷糊的痒处。后者顿时滔滔不绝,吹嘘好儿如何如何可爱,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懂事。
二人上了茶楼坐定,杨迷糊仍喋喋不休。
麻生靖冷不丁问了句:“别嘚瑟,好儿不大黏你吧?”
杨迷糊一下子噎住,麻生靖顿时笑不可遏。
“小舅兄,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好儿?”
麻生靖摆摆手,“你把好儿藏得严严实实的,我哪里见得到?据理而断,好儿要是得意你,你会色厉内荏的吹嘘?语气中会带着忐忑与谄媚?”
杨迷糊一愣,傻乎乎的问道:“这么明显的?”
麻生靖朗声大笑,“我蒙的。你那么忙,可能十天半月见不到一次,好儿能黏你才怪呢。”
杨迷糊笑骂道:“你个书呆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以前小觑你了。话说,你还在掺和反战同盟的事?”
麻生靖叹了口气,“局势严峻,有几个人被抓了,我这几天躲在祖母这里,就是避风头。好在与我对接的人,小心谨慎,没出现什么漏子,但也令人心惊肉跳呐。”
杨迷糊顺势问道:“小舅兄,你就不能就此收手?多危险的事,何必掺和呢!”
“我好不容易找点有意思的事干,怎会轻易罢手?我以后会小心的。”麻生靖根本不听劝。
杨迷糊今儿个拉麻生靖出来,旨在变相的让麻生靖,向老太太传达自己的意图。
所以,他只顺口劝了麻生靖几句,便聊起其他话题。
半个小时后,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头,来到杨迷糊面前。
“后生仔,听说是你在寻捉蛇的人?”竹篓老头拱拱手。
“对对,老前辈,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杨迷糊起身相让。
竹篓老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天寒地冻的,老朽正瑟瑟发抖呢。”
几杯热茶,几块点心下肚,竹篓老头摸摸胡子上的碎沫,笑道:“后生仔,事先说好。蛇乃小龙,老朽只捉不杀,到时到野外放生。”
“正是正是。”杨迷糊忙道。
“这是其一。其二,小龙不可亵渎,老朽的要价可不低。”
“那是那是,前辈说个数?”杨迷糊恭敬道。
“十根小黄鱼即可。其三,后生仔,你可不能让老朽有进无出。”竹篓老头伸出三根手指。
杨迷糊突然觉得这老头极有意思,承诺道:“那是自然。过河抽板的事,晚辈一定不会干。晚辈还有一请,能否将那里的小龙,全部清理干净?”
竹篓老头正色道:“不可。小龙乃天生地养,不可随意挪窝,它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不可强为。”
杨迷糊一拱手,“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家里祖母怕蛇,若能清除,她老人家愿意多俸钱资,请老前辈成全。这是一百根的银票,请赏收!”
竹篓老头沉吟片刻,无奈摇了摇头。“好吧,虽伤了我的阴德,难得后生仔一片孝心,老朽勉力为之。请……”
杨迷糊心里暗忖,这竹篓老头,咋跟脏老头一个德性,神神叨叨的!
但此人肯定不是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