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羞涩地揶揄道:“至于鬼胎祸心么,太子殿下倒有不少。
就比如,太子殿下这双手老是不太安分地乱动。”
东方既白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与她视线交汇,口吻轻柔道:“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他伸手轻轻抚摸她后背,郑重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燕景瑜追问道:“以后怎样?”
东方既白应道:“以后遇到别人惹你,我都站你这边。”
燕景瑜再问:“若是我无理呢?”
东方既白道:“那我就不讲理了。”
燕景瑜低笑了两声,靠在他的怀里撒娇,“今日受了好多委屈,都赖你。”
东方既白盲从跟风道:“都赖我,让太子殿下受委屈了。”
东方既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无奈又心疼道:“小傻瓜。”
燕景瑜气鼓鼓道:“不傻!你才是傻瓜,你是大傻瓜。”
东方既白也不搭话,看着她仍有些泛红的眼睛,打趣道:“刚刚真要走?”
燕景瑜伸手指了一下那个包袱,“没看到包袱都收拾好了?”
东方既白将头凑到她肩头蹭了一下,微笑道:“嘴硬。”
“没有!”
“你有!”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饿不饿?”
燕景瑜被他突然发出的问题炸懵了,不自在地扬头看向别处,“饿了。”
东方既白将她放在榻上坐着,然后起了身。
“等我一会儿。”
燕景瑜眼神飘忽,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东方既白走到门口,将门栓退出,打开门对赵恒逸吩咐道:“打点温水来。”
赵恒逸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
不是,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赵恒逸带满腹疑问,脑子突然灵光一现。
打水,进去,这这这。
原来如此。
怪不得上回教我用那损招哄媳妇儿,原来是自己实践出真知。
东方既白搂着燕景瑜等了好久,才听到有人进进出出的声音。
赵恒逸扛着双人版豪华浴桶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拎水桶的伙夫,三下两下灌满了浴桶,又对着里面喊了一声:“水好了!”
赵恒逸喊完,猛地往水里丢了一大把花瓣,然后麻溜地带着人退了出去。
东方既白听到他的话,牵着小猫过去,结果发现那里放着一个双人的,带花瓣的,冒着热气的浴桶?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终是燕景瑜大胆开了口:“原来哥哥是想和我洗鸳鸯浴?”
东方既白扶额道:“我只是让他打一点水,哪知道他脑子里想得什么不干不净的。”
燕景瑜低笑了两声,伸出手指勾住他的腰带,低声诱惑道:“要是哥哥想,也不是不可以。”
东方既白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然后拨开她的手,拿了布巾放水里拧了给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这下轮到燕景瑜不自在了,忸怩道:“很红?”
“还好。”擦完,东方既白把布巾一丢,牵着她出门,迎接显眼包们目光的洗礼。
吃饭的时候,吴恒差的那个小童过来了,见了二人行礼道:“吴掌柜差小的来告知殿下一声,阿蛮姑娘并未拿走那十万两。”
东方既白内心并无太大波澜,那本就是做给人看的,不收正好,他还懒得花这个钱。
“不要就不要,那笔钱就拿来修缮各个茶楼罢。”
小童行礼道:“是!”
小童走后,燕景瑜用不善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往嘴里扒饭。
东方既白见状用眼神向张嬷嬷求助。
张嬷嬷会意,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张嬷嬷夹起一块肉往嘴里一塞,略嚼了两下,突然扬声开口:“欸!这肉天天吃,嘴里也怪腻乎的。
难怪老妇瞧太子殿下吃得不香。
太子殿下莫愁,老妇瞧小子们发的菌菇长得不错,明日弄来给太子殿下尝尝鲜可好?”
燕景瑜抬眸看向她,回以一笑道:“不必麻烦了,这些就好。”
张嬷嬷客套道:“不麻烦,不麻烦!云城别的没有,各色时蔬倒是不少。殿下好容易来一回,可得尽了兴的好。”
燕景瑜微笑道:“那便却之不恭了。”
东方既白接着说:“倒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太子殿下进得不香。”
东方既白夹了一块鸭腿肉,去了皮,送进她碗里,玩笑道:“我是榆木脑袋,还望殿下宽宥一二。”
燕景瑜语气寡淡道:“勉强。”
张嬷嬷强忍住笑意,打趣道:“黑驴拉磨莫睁眼,睁眼尥蹶子摔磨盘,闭眼磨盘卡谷子累死驴。
倒底是眼的祸?
还是谷子的祸?
是人祸——
哈哈哈!”张嬷嬷故意拉长尾音看着两人眯眯笑。
两人听懂了她的意思,相视一笑,方才的一点不快尽数消退。
用完膳后,东方既白再次呈上当日份补汤。
张嬷嬷看她喝药,露出了一脸我都懂的意思,同时眼睛时不时瞄向燕景瑜的肚子。
东方既白总觉得到处都怪怪的,但一时没有多想。
哪知接下来的几日,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都格外,嗯,奇怪?
算不上,应该说是,我悟了的眼神。
话又说回来,两人相与在廊中散步,燕景瑜赞赏道:“你的奶嬷嬷生了副九曲玲珑心肠。”
东方既白自然应承道:“是。我奶嬷嬷惯是如此,嘴上讨喜,心也有巧思。
若论骂起人来,我奶嬷嬷也是个中好手,寻常人若同她争吵,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燕景瑜又问:“那殿下呢?”
“我怕是吵不得,若真吵起来,怕是……”
“怕是什么?”
“像带你来封君府那日那样。
一激动,要么大发雷霆,要么涕泗滂沱像开了泉眼般停不下来,或是雷雨交加也是有的。”
东方既白内心深处暴哭,泪失禁体质还能怎么办?
何况还叠加了东方家祖传的爱哭基因,要不是他喜欢端着,早就像启玉一样在人前哭得不能自已了。
燕景瑜捂嘴大笑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