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站在县衙门口,一阵晃神,上次站在明朝的县衙门口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还是去年,但是张定总感觉好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初自己就是县衙门口一路逃跑,直到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在金钱攻势起了作用,这才得到片刻的喘息。
不过当时自己惶惶不可终日,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一次向大明朝进攻,当时的主力进攻方向还是与越南呢。
这些日子经过与越南和大明打交道,张定敏锐的发现明朝守卫部队甚至还不如越南的军队,人家虽然是个撮尔小国,但是长期打仗,武器装备要精良得多。
反观明朝,民不聊生,当官的肆意鱼肉着百姓,军队别说得到饷银了,连吃饭都得不到保证,这战斗力自然不敢保真。
这种军队张定觉得还能够保持运行已经很不错了,人家又没钱又没吃的,还肯听使唤已经很不错了。
张定不敢说大明都是这种军队,他还没忘了之前卢象升那支武装到牙齿的精兵,也没忘了那群把他赶到快跳崖的狼兵,但是至少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这种所谓的兵。
如今今非昔比,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经过张定持续不断的加强军队建设,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吴下阿蒙了。
但是张定在努力变好,这群人依旧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然是兵败如山倒。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骑兵就已经冲入了城门口,斩杀了一两个倒霉鬼之后,剩下的其他人自然是忙不迭的就全跑了,这跑路速度张定还是十分认可的。
当张定派人把东西南北门都控制住后,自然就是瓮中捉鳖了。城里人本来一个个都僵尸走肉一样,毫无生机。
张定他们就像一条鲶鱼,瞬间激发了这群懒散的鱼的活力,他们一个个鬼哭狼嚎,大呼小叫,哭爹喊娘,慌不择路,只为了赶紧你找个地方躲着。
刚刚还满是人的街上眨眼间就只剩下了八月依旧炽热的阳光,除此之外还有一两条呆愣愣的狗。
这次张定是以征服者的态度来的,而不是抢一把就跑,这态度自然不一样。
在行动开始前,就三番五次强调纪律得重要性,他所求的是长期统治,这要是惹了众怒的话为了避免麻烦张定恐怕只能选择屠城了,以绝后患。
张定不相信一两句话有什么作用,于是,近卫军摇身一变,变成军法队,虎视眈眈的看着四处活动的兵士,有了他们的镇压,索性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张定骑着雪白的高头大马,穿过被士兵层层把守的街道,径直来到了县衙门口。
这里早就被士兵们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以县长为首的官僚已经全部被拎了出来,县城不大,当官的倒是挺多,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张定看着这一群人,这一群人的神情各个不同。有异常惊惧的,有已经被吓尿的,还有的整个人瘫软如面条,一坨烂泥一般,还有的脑袋紧紧挨着地面,压根不敢抬头。
但也不是没有相同点,他们基本上体型普遍比外面那些老百姓要圆润一些,尤其是那个最前头跪着的,白白胖胖的,满脸都是汗,根本揩不完。
还有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有半老徐娘,自然也有二八少女,零零总总恐怕得有二三十号人,也不知道都是谁的家眷。
随着张定的到来,众人站的笔直,身姿笔挺。
这些当官的自然也不傻,相反,他们都很聪明,知道有大人物来了。
张定刚翻身下马,那个白白胖胖的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抱上了张定的大腿,堪称十分灵活的胖子。
“大人,饶命啊,求您饶命。只求您饶我一命,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冒犯,我错了,错了啊。”说完“啪啪”打自己的脸,这真是没留一点情。
这官只感觉疼的要命,但是他不敢不下死手,打了两下是在坚持不下去了,停下来:“大人啊,只要您吩咐,只要我做得到的,您尽管说,只求饶我一命。”
说罢又开始抱着张定的腿,张定毫不留情的蹬了他一脚,这老登算得上是心比墨黑,之前可没少要好处,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怕了?迟了!
“拖下去,处理掉。还有这些,都拉出来,查一下,有罪的都杀了。他们的家眷,男子贬为奴隶,去给我开荒种田。女的,要么赏赐给英勇的兄弟,要么给我当官去。”
随着张定的命令下达,他们的命运已经被裁定。士兵们开始立即行动,这些当官的心里有鬼的当场腿就软了,甚至有的直接吓昏了过去。
女的也是如此,刚刚还只是哭哭啼啼,这下真的悲伤逆流成河,她们没有自杀的勇气,但是悲惨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这日子不知道要怎么过。
张定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迈开步子往里面走。里面早就被粗略的打扫了一遍,同样也站着人,张定自然不会害怕,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李大的等人紧随其后,还有十几名干吏,他们都是桥头县里面任过职的,能力得到过证实的,这才有机会被带过来,在新通知的地方缺少官员时的备份,这才是张定肆无忌惮处理那些官员的底气。
这些人无非就是差一点主政的经验,但是也不至于出太大乱子,大不了张定可以矮个子中挑高个,选一个比较好的临时任县令,当个临时县令。
干得好可以转正,干的不好自然被撸掉,换人上就行了。张定现在手里也不缺这种读书人,大才没有,这种倒是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怕。
实在是干的离谱,张定在处理掉他们,军队镇压换一个就行了。
张定看着近卫们整整齐齐的站着,秩序井然。张定转头看着李二,:“里面的那些文件什么的,没有损坏吧。”
李二一愣,这个他还真没注意过,主要是也没打下过几座城市,更别说还是要长期占据,实在是没经验,当即只能摇头。
“少爷,这个不知道,不过兄弟们当时手脚麻利的就把那些当官的拿下了,应该没有损毁。”
张定本来也没做太多指望,这个本来也只是做个参考,他一点也不相信腐朽的明朝的人口统计和土地拥有情况是准的,估计还有大量的黑户和被地主们私吞掉的土地。
只不过这些可以快速的利用起来,在如今统治还没稳定的时候可以先将就着,等到以后腾出手来势必要彻查。
张定无奈,只能对着后头的读书人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那群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躬身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张定说道:“免礼。你们去找一下,看看本县的人口统计和土地情况还有税收情况等是否还有记录,没有的话只能辛苦你们一下了。”
张定顿了一下:“反正这个事情迟早是要搞的,只不过什么时候搞而已。你们好好表现,现在城内大把官位是空着的。谁表现的好,谁就可以早日上岗。表现的越好,官位越高。”
本来听到张定要他们去进行人口普查和土地调查,这个人的脸不说黑如碳吧,也是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这种差事都不用去干都知道是苦差事,虽然他读书不算多,但是也还是读了几句。
历史上有几个干了这种事情能够善了的?大部分人都是鸟尽弓藏,兔死狗哼。
他们没有办法拒绝命令,但是他们有办法可以磨洋工,想各种方法偷懒。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一个大饼在前头,虽然也不知道可不可信,保不保真。
但是傻驴看见萝卜,虽然不知道吃不吃得到,但是往前走好歹还有机会吃到不是?
[算了,就算是被千万人所指又何妨?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纵千万人,吾往矣!我待会儿可要好好跟他们说一下,这种有风险的事我来做就好了。]
看着此人眼睛里充满了智慧的光芒,张定心里门清。
[tmd,非得我画饼,在大饼越做越大的时候,难道你把活干好了我还会亏待?真是鼠目寸光]
心里如此想着,嘴里却说道,:“去吧,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