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吵架,琼嬅敢认汴京第一,但在萧岚面前她也只能往后排,尤其是萧岚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劲儿,怼的金珂玥小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起。
眼看金珂玥只会逞口舌之快并不敢真的动手,和她争个你死我活的也没有意义,琼嬅上前劝道:“今日是咱们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金姐姐也不想闹得太过难看吧?若是金姐姐看我们不顺眼我们离得远远的便是,若真的伤了和气再惊动了宫里的主子们,怕是咱们面上都不好看,金姐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见琼嬅给台阶下了金珂玥也只冷哼了一声并未再说话,明摆着在口舌上自己是占不到便宜了,日子还长,还怕没机会收拾她们吗?
琼嬅见状便和盘清瑶一起连拉带拽的把萧岚带回了帐子,萧岚气的什么似的在帐子里骂了金人八百遍,午饭都没几口便累的睡着了,盘清瑶也觉得乏得很便也跟着睡下了,幸好这帐中准备了供秀女休息的被褥,倒也不用担心受凉,而午时的阳光很是温暖,照的整个帐子都是暖洋洋的。
琼嬅没有丝毫的睡意,带着碧落出来随处看看,走到了一处断崖前,那崖下的树木郁郁葱葱,正是春暖花开的好季节。琼嬅感叹着,汴京自是没有这样好的风光,却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转身去看,见是元朗正朝她走来。
元朗今日穿的是藏青色的吉服,比平时便装的他更多了几分沉稳贵气,琼嬅和碧落双双问安,元朗抬手示意她起身,碧落十分懂事的退到了一边。
“一切都可还习惯吗?数日不见,怎瞧着郡主瘦了些?”元朗生性不爱笑,给人家的感觉总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他方才突然笑了一下才会让元明惊讶不已。
“没有瘦吧?”琼嬅摸了摸自己的脸,来大金这些日子她吃得饱睡得着,没觉得哪里瘦了。
“那就是这身衣裳不怎么合身。”元朗没有盯着别人一直看的习惯,当他看到琼嬅头上戴的那支栀子花金簪之后,又突然的笑了一下,“这支簪子郡主可还喜欢吗?”
“还未谢过王爷的盛情,那些首饰钗环都是佳品,我非常喜欢。”琼嬅是有些懵的,她现在搞不明白的是,元朗对她格外关照究竟是因为关翊的缘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难道他,看上了她?可她作为待选的秀女先要经过宫里的甄选才行,就算他是皇子也无权越过金王先选。
“喜欢就好,本王一向不懂女人家的玩意儿,那些个东西都是我府里的嬷嬷置办的,能配得上你便好。”元朗说道,走到了那断崖边,山间的风迎面而来,吹的他衣领间的狐狸毛迎风而倒,他却似乎没有察觉到,只放眼看着山下的大都,“郡主离家已两月,可有想家了?”
琼嬅想这元朗既与关翊是挚友定是将她在汴京的情形都告诉了他,当下也不隐瞒,不知怎的总是对元朗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倒也没有太想,在山庄之中有萧岚和清瑶作伴,王爷又让耶律大人处处照顾,倒解了不少思乡之情。”
元朗转身看向她:“听关翊说,郡主在大梁时,听戏饮酒日日都要尽兴,如今成日都闷在那御龙山庄里,岂会不想家?”
琼嬅吃惊的抬头看着元朗,这个天杀的关翊,她以为他最多会说她宋家其实是个有名无实的破落郡王,她这个郡主的封号也是因为此次和亲才获封的,不想那关翊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抖落出来了。
“将军还和王爷说什么了?”琼嬅问道。
见面前的人儿小脸泛红不好意思的垂着眼,元朗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爱笑起来。
“他还说那国公府和你指腹为婚的小公爷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又托我好生照看于你,若有事要马上告知他,我怎么觉得,这关翊对郡主的关心已经不是普通的君臣关系了?”
琼嬅笑了起来立刻接话道:“我只是一个郡王的女儿,算什么君?本来我与将军就是朋友的情谊,不光将军关心我的近况,我也曾去信同将军问安。”
锦歌是元朗的人,烈风出入山庄如此方便也是锦歌暗中通融的缘故,元朗自然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关翊和琼嬅互相传递消息也自然瞒不了他。
“你倒是实诚,不知是否正因为你这般实诚才选了你来大金。”元朗又认真起来,恢复了素日的冷峻,“还有件事,郡主和其他秀女来往倒没什么,只是莫要相交太深,若日后你们成了对立的两方,我怕你承受不来。”
琼嬅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的是萧岚和盘清瑶吗?她们俩又怎么会和她成为对立?
“郡主又不懂了?没事,以后你都会懂得。”元朗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盘姑娘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此事锦歌办事不力我已经斥责过她了,那山庄里的守卫都是宫里调派来的我一时还插不上手,不过护你院子的人都已经换成了我的人,你放心便是。”
琼嬅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应当受责的难道不是六太子吗?为什么要斥责锦歌?”
元朗微微皱眉,径自走了过来,两人此时的距离多少有些暧昧。
“因为元朔是主子,锦歌是奴才,明白了吗?”
见琼嬅明显不认可元朗也不和她争,她出身礼节规矩极重的大梁,汉人骨子里的东西她全都有,和她争也无用,总有一天她会适应的,便又说道:“稍晚会有射柳和击球赛,今日众人都在此过夜,还会有篝火夜宴,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不用想其他的事。”
琼嬅点头应下,元朗说的话她大概明白,既然他不想说破那也罢,如今在这大金能明哲保身便是最好,日后是个什么光景谁又说得上呢?